第5章(第2/2頁)

姜涼蟬說完這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

她憂愁的其實是:按照劇情,原身應該是來三番五次找茬,要麽就想嘩花畫扇那張臉,要麽就要把她趕出去,或者弄死她,總之這個劇情得持續個十天半個月的。

今天她化解了第一天的危機,而且她是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找畫扇的茬的。

可是萬一、萬一劇情是不可逆的,畫扇如果不死於她手,卻也死於別人之手,怎麽辦?

最重要的是,萬一男主不知道她悔過自新了,還以為是她弄死的,這口鍋還扣在她背上怎麽辦?

姜涼蟬猶豫了半天,真的很想直接說,自己就是姜涼蟬,務必轉告沈放,她一點都沒有欺負畫扇,以後也不會欺負,若是畫扇出了什麽事,那肯定都不是她所作所為啊!

等到他們都走了,一直背對著他們坐著的那位客官,也慢慢起身。

他只點了一壺碧螺春,放了銀子就走。經過姜涼蟬那桌的時候,他垂眸看了一眼盤子下壓的一百五十兩銀子,眼睛眯了眯。

這人帶著帽子,帽子底下那張臉,赫然是沈放。只是他一直坐在陰影裏,連畫扇都沒有注意到他。

沈放微微凝眉。

他以為姜涼蟬今日必然是來出氣的,可是她今日的表現,卻讓他有點迷惑。

她自以為遮掩的很好,可是分明慌亂,吃個酒喝個茶都似不會了一般,遮遮掩掩的偷窺別人一圈,方才去做。

像一個第一次進城的土包子,什麽都不懂,又怕丟人,只好偷偷學別人。

但問題是,姜涼蟬是誰?

這京城的吃喝玩樂,她和她那弟弟認了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再加上對畫扇這反常的態度。

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沈放走出琿春樓門口,看到姜涼蟬還沒走遠,剛才與她同桌而坐的人也跟著出來了,跟她結伴同行,兩個人邊走邊聊得火熱。

他認出了那個人。

那人名叫楚青,是姜涼蟬的未婚夫,私下浪蕩風流,來姜府裏找過幾次姜涼蟬,被沈放撞見過幾次。

在姜涼蟬面前,倒是顯得有點深情的模樣。但是以沈放同為男人的眼光看來,這所謂深情,可沒幾分真,一戳就破。

那姜涼蟬不知道是不是瞎,好像信了他對自己情深如許。

囂張蠻橫的姜涼蟬,也就是在這個未婚夫面前,有一點小女兒情態。

這一點小女兒情態,曾經是她身上唯一一點溫柔之處。

沈放想起來,剛才楚青坐下來的時候,問姜涼蟬是不是外地來的客人,第一次來這裏。姜涼蟬應了說是。

莫非,姜涼蟬也怕被未婚夫認出來,才一直演一個第一次來的土包子?

她做什麽都未曾遮掩過,竟然這麽怕在未婚夫面前失了儀?

還有,她今日未曾找畫扇的茬,也是怕在未婚夫面前露出她母夜叉的真容,怕被他嫌棄?

原來姜涼蟬,也是知道自己平時的行徑有多容易招人厭惡,她也竟是有羞恥心的嗎?

只是,既然這點羞恥心,只在未婚夫面前有。

沈放得出了一個清晰地結論:

姜涼蟬,應該是喜歡極了這個未婚夫。

他垂下眸,眼睛裏看不出什麽情緒,轉身走向另一條巷道。

姜涼蟬和那位仁兄走在前面,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還在熱聊。

姜涼蟬覺得這位兄弟挺熱情的,算是她來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陌生人,遂問道:“還沒請問兄弟尊姓大名。”

這話本裏面沒有插圖,她只能認得名字,卻不知道在真實世界裏,他們究竟是個什麽長相。

如果眼前這人不是劇情線裏面跟自己作對的那些角色,倒是可以交個朋友。

仁兄撓了撓頭,道:“喚我柳之便可。”

姜涼蟬問明了哪兩個字,在腦子裏搜索了一番。

柳之?沒見過這個人。看來是在話本中不配擁有姓名的人。

龍套蓋章無疑。

那她就放心了,開開心心的跟人交換了名諱,怕惹事,還編了一個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