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官(第2/4頁)

沈鳳璋想做刀,然而,她真的合適做這把刀嗎?

當今至尊腦中思緒紛紛,他思索著這個問題,帶著侍從與護衛在沈鳳璋的恭送下,朝外走去。

當今至尊走後,沈鳳璋收回稽首禮,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繃緊的心弦逐漸放松後,轉身吩咐劉溫昌收好棋局,“小心不要弄亂殘局。”以防萬一,她在劉溫昌收棋前又仔細看了殘局幾眼。

劉溫昌收好棋盤,帶上桌上留下來的三百金與那塊玉佩,跟在沈鳳璋身後下樓。

“郎主,陛下將這副雙陸棋送與郎君您,顯然是頗為賞識郎主您吧。”劉溫昌很替郎主高興。

沈鳳璋搖搖頭,“不是送。是留。”

“這有何區別嗎?”劉溫昌有些不明白郎主這麽說的意思。

沈鳳璋笑而不語。當今至尊方才離開時,她能看出他對自己的提議有些動心,如今不過是在考慮真正實行的人選以及可操作性。當今至尊把尚未下完的殘局棋盤讓她保管,說明他很有可能來找她下完這盤棋。到那時,如果順利,她就能在朝中擁有超然地位,成為當今至尊手中利刃,如果不順利,做不成刀,也會有另外補償的官職。

坐在牛車上,一路往郡公府駛去。沈鳳璋看著放在面前的棋盤,仔細回想著方才在會真樓裏發生的事,發現整個過程中,自己的表現並未出現紕漏後,她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純黑的眼眸亮到驚人。

原著中一筆帶過的機會,她終於抓住了!

事實上,沈鳳璋並非一定要做當今至尊手中的利刃,只效忠當今至尊一人,與世家、寒門雙方為敵,將整個朝堂攪得腥風血雨!

她給自己規劃了好幾條路,如果按九品中正法入朝為官,她會和世家走得稍微近一些;若是庾思忠等代表寒門勢力的高官願意拉她一把,她當然會投入寒門陣營。

然而,下一屆中正考核在一年半後,寒門一派又待價而沽,作壁上觀。

迫於無奈,她只能為自己選擇最兇險、見效也最快的這條路。

現在就看陛下到底願不願意用她了。

另一邊,剛剛回到皇宮的當今至尊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恰在這時,侍從進來稟報:“陛下,南陽公主求見。”

當今至尊已經猜到南陽公主來的目的,他微微有些頭疼,但還是點頭道:“讓南陽進來。”

一襲銀紅色衣裙的南陽公主快步走來,行過禮後,她當即擡眸看向當今至尊,臉上稍稍顯出幾分焦灼,“父皇,您派人去調查沈家郎君調查得如何了?您打算何時替兒臣與沈家郎君賜婚?”

聽著南陽的催促,當今至尊頗有無奈,“孤今日已經見過沈鳳璋了。”

“如何?!”南陽公主臉上立刻顯出喜悅與激動之色,分外高興,“父皇,那您豈不是可以替兒臣賜婚了?!”南陽公主對沈鳳璋非常有信心,在她看來,沈鳳璋什麽都好,身份好,樣貌好,性情大部分時候也都很溫和有禮,有時候有些囂張跋扈,但那又不是什麽大問題。真要沒脾氣得像個面人,她才不喜歡呢。

沈鳳璋各方面都非常合適,只要父皇見過她,肯定就能給她和沈鳳璋賜婚了。

當今至尊看著南陽期待的眼神,心底略感為難。他遲疑了一會兒,搖頭,“南陽啊,這件事容後再議。”

“父皇!您答應過兒臣的!”南陽頓時急了,柳眉緊皺,臉上滿是煩躁。

“好了好了。這事以後再說。”當今至尊實在怕了南陽又要鬧起來,朝宮人們命令道:“來人!送南陽公主回去!”

望著南陽怏怏不樂,不甘不願離去的背影,當今至尊嘆了口氣。南陽啊,不是父皇不想給你賜婚,實在是沈鳳璋的情況超出他的預料。賜婚,他還要再考慮考慮。

伺候當今至尊的中年內侍見陛下似是為南陽公主婚事煩躁,小心開口引開當今至尊思路,“陛下,今日白聞樓文會魁首,您打算怎麽安排?”

文會魁首?

當今至尊被內侍一提醒,發現因著沈鳳璋提出的尖刀策,他差點連今年的文會魁首都忘記了。他忽然想起,今年的文會魁首也姓沈,當今至尊心思一轉,莫非他也是忠武公的後人?

拿著這個問題一問內侍,當今至尊果然得了個確實是沈家人的答案。

別看每年的文會魁首在民間傳得名聲極大,在當今至尊這兒,不過就是個小角色。從他寧願去會真樓賭雙陸,也不去白聞樓看文會就能看出來。不過,得知今年的魁首居然也是沈老郡公的後人,當今至尊立即生出幾分興趣。

他剛想問內侍今年的文會魁首在文會上的具體表現時,忽然想起一事。

“孤記得臨汝每年都會去觀看白聞樓文會,去傳臨汝過來,讓她好好和孤說說,這個叫沈雋的郎君到底怎麽樣?”當今至尊好奇極了,忠武公驍勇善戰,馳騁沙場,居然會有這樣一個學富五車,才學過人的後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