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傷在哪裏

湊過來的秦祖財沉聲說道:“打兩下哪會暈倒?怕是沒吃飽飯餓的!”

“對,就是!”撐腰的來到身邊,朱寡婦又挺直了胸脯,非常有理的樣子。

“喂?喂?”陳志國抱住李小琴,凝眉喊著,他上完廁所回來,就看到朱寡婦拿布鞋抽小姑娘的手背,至於矛盾起因是什麽不清楚,但是打人就是不對的,何況還是個村領導幹部。

“醒醒!”陳志國搖晃小姑娘兩下,沒啥反應,又用拇指掐她人中。

李小琴猛喘一口粗氣,接著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像是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的樣子,俏臉滿是驚恐。

王大膽趕過來了,看到毫無意識的丫頭被搶救過來,心疼地紅了眼眶,道:“哎,可憐的孩子!”

這句話無疑是點燃了郝村長的怒火,“朱主任,你下手再重點,這娃怕就見閻王爺了!”

“郝村長,你可講點理好不好?我就打了她兩下子,她就暈了,能怪我嗎?這不典型的沒吃飽餓的嗎?”朱寡婦挺著一對大胸怒視村長,有村支書在,她啥人都不忌憚。郝村長再牛氣,也是要給村支書一個面子的!死丫頭昨晚兇著咧,力氣大著咧,這會兒隨便兩下就摔倒在地,行為實在可疑!

這時候的李小琴開口了,“我的手,好痛……”說著,兩串清淚從白皙光潔的俏臉滾落下來,滴在了地上。

剛剛聽完王大膽的那番話,李小琴就鐵了心跟朱寡婦討要說法,記得昨晚朱寡婦提過,郝村長讓上門賠禮道歉,是給的最後一次機會,朱寡婦是來了,但是一頓辱罵,現在她可以拿這個跟郝村長賣慘。可匆匆闖進去賣慘,或者跟朱寡婦正面交鋒,自己的勝算只有五成,因為王大膽說過村支書是朱寡婦的後盾,這麽硬撞硬,惹怒了村支書對她也不好。

郝村長和村支書是領導重要班子,上輩子自己遭遇虎崖事件被村民攆走,李小琴記得有找過倆人求救,郝村長啥話也沒說,只擺手抹淚,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但比村支書好多了。

李小琴記得深刻,村支書不但有替她可憐的心,還勸她以大局為重主動離開。所以這輩子,她是要跟村支書決裂的,但不能操之過急。朱寡婦不是說她愛裝嗎?沒錯,天真無邪,就是她最好的偽裝!

所以這次,李小琴就故意擋住朱寡婦的路,惹怒她。被朱寡婦一番難聽話辱罵,她沒有立即懟回去,而是和顏悅色地解釋。李小琴算準了朱寡婦會動手,比如掐耳朵,抽耳光啥的,為了讓朱寡婦狼狽難堪,再也擡不起頭,李小琴覺得受點委屈也不全是壞事。

李小琴這樣委屈的哭,立即就讓郝村長對朱寡婦的反感提升高度,郝村長板著臉,語氣生硬地道:“看你做的事,哪點像個婦女主任該有的樣子!”

“說啥呢郝村長?”朱寡婦氣得立刻瞪圓了眼睛,掐著腰杆懟回去,“死丫頭故意往我身上撞,我教訓她又咋了?啊?這狠毒的心腸不該教訓啊?“

秦祖財冷冷斜了一眼郝村長,說道:”故意禍害領導不趁早教訓,難不成等出大事才知悔嗎?“

“你們別吵了……”李小琴低低抽泣著,在陳志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心裏反感他,卻為了戲足不得不依靠他身上,然後將手舉起來在朱寡婦面前,委屈巴巴的問,“朱主任,你昨晚到我家罵咧咧,說我行為不檢點,好多難聽話辱罵,這就算了,我念在你提雞蛋上門的份上,不計較。但你咋能說我打你和孔大娘呢?孔大娘是村裏人人敬仰的長輩,我怎麽可能會打她?你說我打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傷在哪裏?”

在場的人沒想到李小琴竟然提這事,都愣了一下,仔細一想,朱寡婦和孔大娘來村委會鬼哭狼嚎的,但確實是沒透露傷在哪裏。但是有村支書撐腰,追根問底這種事,誰能吃飽了撐著提出來?今早的會議上,郝村長和王大膽為李小琴說話了,但是被村支書板臉幾句回懟,倆人就把余下的話咽進肚子裏。

畢竟李家丫頭變得不一樣,瞧昨天懟朱寡婦懟得啞口無言,小嘴巴變得厲害著,沒準是真發生了肢體沖突。但是現在李小琴哭著提這事,讓郝村長不由得懷疑,朱寡婦是不是說謊了?

至於陳志國當時這事沒參與,所以俊眉緊皺,沒有發表什麽意見。但是他心中認定了這是朱寡婦說謊,瞧瞧,小姑娘身子單薄的,那腰杆不足一握,瘦得隔著衣裳都能觸摸到骨頭,就這樣弱不禁風的妹子,打朱寡婦和孔大娘?

陳志國盡管很少在村裏待,但馬半仙是個好參合八卦的人,他幾乎每年都能從母親和妹子口中聽到關於那倆婆媳罵人不喘息,或往人臉上吐口水的事。尋思一番,陳志國覺得倆婆媳被小姑娘打,這絕對不存在的。再看小姑娘紅腫的小手,陳志國突然心疼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