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難對付的角

李小琴卻不急不躁,笑道:“老叔,你都不讓我試試,咋能知道血止不住呢?”

她順手撿起地上兩塊石頭,把龍血竭放在一塊石頭上,另外石頭拿在手中又快又準地砸下去,龍血竭被砸碎,便會流出殷紅的汁液。李小琴低頭,認真仔細地,把汁液塗抹在手,再朝李二奎膝蓋傷口均衡塗抹。

“你瞧,沒血了。”李小琴說道。

眾人都俯身湊過去看,朱寡婦不耐煩地掃一眼,僅一眼,朱寡婦差點雙腿發軟,她震驚地擡頭看向李小琴,“媽呀!這……這真是龍血竭?”

旁邊的人,都震驚地說不出話。

“所有草藥裏,媽呀哪個收斂止血的功效,能跟龍血竭相比。”李小琴擦了擦手,很沉靜的說道。

李二奎滿臉慘白,汁液觸碰傷口,先是冰涼感覺席卷全身,再是血液止住……這些效果太可怕了!不出十分鐘,傷口肯定全部愈合!李二奎以為侄女手裏的壓根不是龍血竭,不然這精貴草藥,咋她就找著了?還恰在自己故意弄傷膝蓋的時候!

李小琴跟村會計要了溫水壺,廁紙,倒水沾濕,再輕輕擦拭李二奎膝蓋的血跡,琴擦拭完畢,李小琴洗手的時候輕輕地說:“相信不出十分鐘,傷口就自動愈合了,而且龍血竭藥味重,能完全覆蓋住血的味道。”

“你還是我侄女嗎?你想辦法禍害我是不是?”李二奎從牙縫裏擠出字,眸光狠戾盯著李小琴,這丫頭,打小內向懦弱,成天躲在家裏,大哥也不咋上山挖草藥,她哪來懂草藥,辨識龍血竭?以前太小看她了,這麽會裝,大哥蓋的三間磚頭房絕對難到手!

“老叔,我咋會害你呀?現在你身上沒有血腥味,叔叔伯伯們都聞到啊。”李小琴笑著,眨了眨眼,“老叔,你怕是不敢上虎崖吧?這麽多人,扛著步槍,放一槍老虎早嚇跑了,哪還敢湊過來咬人呢?你這麽處心積慮下山,莫不是還怕別的東西?”

聞言,李二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難道李小琴發現了什麽?那件事他做得可以說周密完善,找不出什麽毛病,李小琴不可能知情,可她這句話讓李二奎心裏發毛,一顆心也突突地跳,先前那股不妙的預感更強烈了。

李二奎心思千回百轉,此時李小琴已經拍拍手,起身了,她看向郝村長,依舊是那張無辜純凈的面容,“郝大叔,太陽要出來了,咱們慢慢上山吧。”

東方山頭有一道霞光透過雲層照出來,不出十分鐘,整個山頭都被鋪上金輝光芒,有太陽,早晨的露水便蒸發散去,上虎崖濕滑摔倒的概率減低。

郝村長腦袋點了點,揚手一揮招呼大家上山時,余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心中一喜,走上去抓著他的胳膊,“志國,你是啥時候過來的?”

說好在虎崖山下集合,郝村長領一幫人經過,卻沒見陳志國的身影,心中疑惑時,也恍然是有事耽擱了。他是從部隊裏磨煉四五年出來的,體格,反應,都比幾個民兵強。但政府大院工作繁忙,郝村長失望之際,也能理解。

陳志國來了有些時間了,主要考慮山上財狼虎豹多,所以先上山查詢。曉得郝村長會領人經過這條路,便在此地等待,自然也是把李小琴剛才的行為舉止都納入眼底。

如郝村長闡述,性格內向,懦弱不頂事,被人罵掃把星,克星,就曉得躲起來哭鼻子的李小琴變了,如今的她言辭犀利,一兩句話便讓朱寡婦和李二奎堵得沒法回嘴。聰明伶俐,能辨識常人難辨真偽的龍血竭,也心機深沉,曉得被大家看到核桃會沒了她的份,所以藏起來。

陳志國也是個性格悶的人,孩童到少年時期,一天天就曉得待在家裏看書認字。上初中和高中均住校,一個月回家一次,一次待一天半,也是待家裏不出門,畢業後毅然選擇到部隊,磨煉四五年後復原,僅待家兩三天就去縣城政府大院任職,這一工作又是三四年光景,逢年過節難得歸家一次。

就這些時間裏,長得瘦不拉幾,黑不溜秋的哭鼻子女娃,十六歲的年紀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陳志國黑眸幽深,望著李小琴的方向,薄唇緊抿。

本以為郝村長就喊了這幾個村幹部,突然看到陳志國,李小琴有些疑惑了,先是看了他中山裝左上口袋外蓋別的鋼筆,也就領導幹部才會這個裝扮,接著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倆人四目相對,李小琴突然心跳了一下。

這個幹部眼神太淩厲!尤其眸裏藏的幽深光芒,讓李小琴頓時生出一股警覺來,這幹部跟郝村長這波人不一般,絕對是個難對付的角!可從穿著打扮還是五官外貌看都一股子謙和氣質,看起來又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

陳志國也察覺到了李小琴的警覺,心中暗暗佩服,十六歲的丫頭竟好生機敏!他收回目光,轉向郝村長說道:“來好會兒了,郝叔,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