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2頁)

“是你??”對方也很是驚訝,原本只當是個受了情傷的平民丫頭,沒成想竟然是她?

慕長安止住眼淚,完了,皇帝說了要隱藏身份,不能讓人認出來!她起身拔腿就跑,留青衣男子撐著油紙傘站在在雨中。

她一身狼狽地跑回客棧,確定人沒追上來才安心。怎麽辦?絕望地看著窗外的雨,都說江南煙雨美景醉人,她只覺得冷。

他自焚了,他根本沒想著來找她。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他寧願死也不願讓出皇位,那她以後該怎麽辦呢?慕長安咬著自己的手臂痛哭,當時太倉促,她還有好多話沒有同他說。

本就是陰雨天氣,雷聲陣陣,她看著窗外的天漸漸變暗。又長又窄的老街上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慕長安感覺這一生都沒這般抑郁過,胸口壓著令她無法梓承受的惆悵,眼淚都流幹了,可惡的皇帝,明明一直待她不好,卻讓她這麽傷心。

此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客官,這有您一封信。”是店小二。

信?難道是慕長束已經知道她在這裏了?抹了抹眼淚,開門接過信。

信紙上只寫了一首詩。

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信紙的左下角,有一個小小的落款,寶林。

慕長安捏著信紙的手微微發抖,這是、是她那枚水晶印章蓋的落款,那也就是說皇帝沒有死?!

方才還是無限傷心,峰回路轉,如今滿心喜悅,淚水依舊止不住,她今天流的淚比過去十七年流得都多。

慕長安起初以為他詭計多端,即使沒了皇位也能脫身,沒想到他竟然詐死害得她哭得也快死過去了,如今又來信說自己活著。這個人真是太壞了!

啜泣著將信又讀了一遍,下定決心就在這這客棧不走就是了,總能等到他!

第二日清晨,慕長安便聽道樓下叮叮咣咣響個不停。梳洗了一番,這麽多天的自力更生,她現在會自己綰發了,衣服也能自己洗。

踩著嘎吱嘎吱的破舊樓梯下樓,只見店小二們正在往外搬東西。

“怎麽回事?”

“客官,我們這店要賣了。”店主過來道“您最晚明日就搬走吧,這幾天房錢我不算你的。”

賣了?

“她不用搬走。”

慕長安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個賭坊坊主,個倒黴鬼在揚州,到底來蘇州做什麽??依舊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樣,他對店主道,“這位是我故人。”

誰是你故人?

“他可付你錢了?”慕長安問店主。

“暫未,不夠我同青坊主都商量好了。”店主道。

這個人買了這間客棧怕是又開賭坊,不行,她必須在這等著皇帝來找她。“不管他出多少錢,我都出雙倍買下這客棧。”

她現在什麽都沒有,只剩錢了。

賭坊坊主笑笑,“算了,讓給這位。。。。夫人。畢竟剛死了夫君,心裏頭正難受。”

???“你才死夫君呢!”

這什麽青坊主說話真讓人上火,她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當時就該叫皇帝把他的什麽黑心賭坊一鍋端了。

“在下奉勸夫人這幾日不要再出門了。”青坊主壓低了聲音。“我在城東見到了尋夫人的告示,懸賞一萬兩。”

慕長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不太信。倒是這個看著陰陽怪氣的青坊主很有可能透露她的行蹤。

聽聞新帝仁心,遣散了原先宮裏的嬪妃,那自然也不會降罪於她,只有可能是家裏人在尋她。

“夫人還是聽在下一句吧,告辭。”

慕長安眼看著他走出客棧,這個人可真怪。為了防止店主再將客棧轉手賣人,慕長安真將此處買了下來。

又過了一月,蘇州已入夏,客棧上下重新休整了一番,卻再也沒有收到皇帝的信。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說她是個剛死了丈夫的年輕寡婦,且家財萬貫。

近幾竟然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媒人要給她做媒,什麽嫁給員外做小妾,嫁給窮酸書生做正妻,全被慕長安趕了出去,她再怎麽落魄,也是世家之後,這些人也配?

她每日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搖著團扇坐在房間的窗口看著外頭,再有就是反復想著皇帝原先同她說過的話,他的有些話,如今細細品味,有深意。

“老板,樓下有人找你。”夥計在門口喊了一句。

怕又是做媒的人,她皺皺眉頭道“轟出去!”

“他們手上有刀啊,老板!”

有刀?來找茬的?慕長安自從開了這客棧,脾氣比往日大了不少。手持團扇下樓,所謂的找茬之人背對著她坐在一樓的桌邊,身邊果然有許多佩刀的護衛。

她站在樓梯轉角處,怔怔地看著那個背影。

那人的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桌上的茶盞,緩緩轉過身來,“聽聞此處有個剛死了丈夫的俏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