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阿香

馮穎,字明因,山西人士。狩元三年的進士,先前在寧州下屬的海縣當知縣。在三年一考的京察中,因為成績突出,被派往太平府任知府。

在太平府這幾年,他日子過得極舒坦。

除了在女人的事上不太順心,其他嘛,那都是個頂個的好。

家裏的母老虎不許他納妾,結果他官是越升越高,房裏的妾卻越來越少。不過,但凡能防住的都不叫男人,不納妾,又不意味著他碰不到女人。

那些想討好他的官員、商賈,能從這档口排到城門外。既然是要討好他,總得摸清大人的喜好。有些商賈和他打交道的次數多了,對他的喜好一清二楚,不就是女人嗎?

送他便是!

在家偷腥純粹是找死,被娘子逮住,肯定會被活生生扒皮抽筋,他是萬萬不敢的。

生意場上的人最是圓滑,辦事也很妥帖,力求讓大人高興舒服,許多事兒都提前想好了。像這種要命的環節,肯定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絕不會出半點岔子。

街上有家茶館,館子背後,是個清幽小院兒。

這院子平時沒人敢進來,專用作達官貴人的歡樂場。其中一間主臥,被馮穎長期獨占。

馮知府對今個兒送來的女子感到十分滿意。

素白一張小臉,清秀又不寡淡,櫻桃小口,眼兒圓溜,末尾稍揚,顯出幾分媚色。

此時,女子躲在墻角,瑟瑟發抖。

她咬緊嘴唇,驚慌地說:“老…老爺,您行行好,放奴家條活路吧!”

她是祝家村的村民,本來想去田裏給爹送湯飯,不知怎的,被人從身後一捂,霎時就失了神志,待她悠悠轉醒,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陌生的屋子中。

又瞧見一陌生男人昂首進來,頓時驚慌失措,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未出閣的大閨女和男人同處一室,要是傳出去,她日後就別想嫁人了。除了跳河,還有第二條路等著她嗎?

馮穎讀了些書,雖是個斯文敗類,但到底肚子裏還是有點貨。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他氣質當真不錯。比許多買官爬上來的胖墩儒雅得多。

穿上一身長袍,將發束起,再撚撚胡須,竟真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笑了笑,表情溫和,上前將小女子扶起,一邊輕輕拍去她裙擺上的灰塵,道:“姑娘莫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姑娘見他說話和聲細語,談吐又十分有涵養,不禁松了松心弦,無由的對他產生了信賴。

“老爺,這裏是哪兒…”她擡起水眸,怯生生地問道。

馮穎引她到桌旁坐下,握住她的軟乎乎的手,道:“這是我在城中的一處別院,姑娘在田埂間暈倒,我的手下瞧見,就將你帶了回來。”

這話說得漏洞百出,且不說他一個城裏人,為何派手下人去鄉裏,單說他手下發現了陌生姑娘,不把人家往村裏送,反而帶回了自己別院,其歹心就可見一斑了。

然而,鄉下姑娘終究年紀輕,又沒見過什麽世面。平時在村裏,見到的都是些沒文化的糙漢,說話粗俗不堪,難得遇到這麽文雅的男子,哪怕年紀瞧著比她大上幾輪,她也覺著頗有好感。

紅雲飛上臉,女子羞答答地說:“謝過老爺,阿娘還在家等我做飯,奴家該怎麽回去?”

馮穎卻不急著談此事,他按著她肩膀,柔聲道:“姑娘在這兒很安全,不用著急回去。和你聊了這麽久,還不曉得你的名字,不知姑娘是否願意告訴馬某芳名?”

原來這位老爺姓馬。

她很害羞,不敢擡頭和他對視,小聲說:“奴家叫阿香。”

他撩起阿香一卷發絲,湊在鼻間輕嗅,“你叫阿香,是因為人很香嗎?”

話說得輕佻,有的夫妻都說不出這種情話。阿香就是再笨,這會兒也察覺到了一絲詭異。她往後躲了躲,想逃過馬老爺的輕薄,面上露出怯意。

馮穎擒住她手臂,把她往懷裏一扯。

阿香掙紮起來。

她是仰慕馬老爺的儒雅,可不代表她想做這種浪蕩的女子。隨隨便便把身子交給男人,和青樓女子有何分別?

這是要浸豬籠的!

她嗚嗚咽咽,在男人懷裏扭動,卻絲毫沒能起到反抗的作用。

馮穎是個讀書人,在情之一事上也自我標榜有風度,認為自己風流而不下流。所以他前頭才費那麽多口舌來哄騙小姑娘。可真到了欲~火焚身的時候,誰還管什麽風度不風度。

他將阿香攔腰抱起,往床榻上一丟。

不顧女子的哭喊,壓住她的手,慢條斯理地解開衣襟。

男人的喘息夾雜女人的尖叫,帶著血腥氣息的聲音充斥房間。

良久,浪潮過境,一切漸息。

馮穎下床,懶洋洋地系起褲腰帶,又穿上鞋襪,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

背後,阿香躺在床上,緊緊拽著被子,指關節捏得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