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第2/4頁)

帝紀揚聲高喊:“若要她活命,就將擎神珠交出。但你休要再使詐,倘若神珠為假,就讓她嘗嘗心肉一點點被吞噬的滋味,屆時你便替她收屍吧!”

老祖幾未猶豫,直接幻出神珠,展開在手掌:“解除噬心蠱。”

帝紀見到神珠通體的紫光,眼中乍亮,幾近貪婪的目光流連稍刻。

他收斂視線,又笑著說道:“不若這樣。你當場自廢修為,我便解除她的噬心蠱,然後你再用神珠來交換她。神珠與你而言並無用處,換你愛妻,這個條件妥當公平吧?”

在場之人聞言莫不愕然。

帝軒更是啞然無言,父親的舉止越發令他不齒和厭惡!

即便帝溪聽父親要他自廢修為也是驚了驚,她想除掉楠艾,但她從未想過廢除拂墨的修為。

“父親......”她囁嚅著:“我們不是只要擎神珠嗎?為何......”

帝紀給了她一個勿躁的眼神:“廢除他的修為,往後你便能將他留在身邊,他哪兒也逃不去。”

一旁的楠艾聽言,心底發笑。艱難地從嗓子眼裏擠出嘶啞的話音,極為鄙夷:“一個個的,沒有能力去奪取想要的東西,盡攀想一些卑鄙可恥的手段。你曾當過天帝,卻不敢正面與我夫君對抗,無恥地要我夫君自行廢除修為!而你呢,帝溪,妄稱什麽神女?我夫君從未對你有過一絲半毫的情愫,你卻恬不知恥,妄想強行霸占,根本就是個嫉妒醜陋的怨女!”

“閉嘴!”帝溪惱羞成怒,五指收緊。尖利的指甲直陷入楠艾脖頸,刺穿肌膚,鮮血順著手指留下,在她脖子蜿蜒而下。

楠艾字句帶刺,卻字句直戳她的痛處,毫不留情地,將她的自欺欺人扒露個鮮血淋漓。

她越發痛恨楠艾,口中開始念咒。蠱咒她也知,她定要楠艾嘗盡心肉被噬的求死不得的痛!

楠艾不由自主地一陣哆嗦,死命咬牙忍住欲破口的痛呼。她不想讓老祖聽到,以免他分心擔憂。

可老祖視線未曾從她身上移開,她面部任何變化,哪怕只是微微皺眉,皆落在他眼裏。

老祖神色越發沉峻,他將擎神珠握在手心,冷聲警告:“你們若敢再傷她分毫,我即刻將其化為粉齏!”

帝紀對帝溪使個神色,拂墨很有可能因為楠艾而真毀掉神珠,他冒不得這個險。帝溪氣惱不甘,卻不得不停下咒語,鉗住楠艾脖子的手指也松開些。

楠艾得以喘了兩口氣,可心臟的痛仍未散去,她望向前方的老祖,費勁地扯了一抹笑,示意他無需過於擔心,自己還好。

老祖被她這強裝鎮定的樣子刺得心口像剮了般的疼,她這模樣怎可能會好?噬心蠱他雖未體驗過,可又如何不知這蠱的厲害。

神仙失去心臟雖不會喪命,但這噬心蠱就是一點一點蠶食心肉,吞噬心血,讓人生不如死。當初甚至有犯人因受不住這劇痛而直接挖心。

丟卻心臟便會大損修為,往後也不能再修煉,衰老極快,等同凡人。

從方才得知楠艾中了噬心蠱,老祖攏起的眉心一瞬也未松緩過,全然記掛她的安危,怎堪忍她受苦受痛半分。

千算萬算,行差一步!他還是沒有預料到帝紀歹毒狡詐的程度,更未料扶潼會依他指示埋入噬心蠱。

老祖將神珠用一團黑霧包裹,送至半空,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廢除修為。”

此話一出,各人面色迥異。震驚的、愕然的、不可置信的。而帝紀勾起的嘴角堪稱得意不已。

“不、不可以......”楠艾則是痛心萬分,眼中盈淚。

她驀然想起在金烏族的蔔卦——誅王卦!

怎能容許老祖被他們脅迫威逼,倘若老祖當真除盡法力,而帝紀又手握擎神珠,神力莫測無窮,他如何會放過老祖?

以帝紀陰狠的作風,定然第一時間就殺了老祖,以絕後患!根本不會如他所言,將其留在帝溪身邊。

所以……誅王卦的意思果然是老祖會因她而死?

只聽老祖冷聲說道:“我若廢除修為,你即刻解除噬心蠱,且讓帝軒帶她離開。我可留下將神珠交給你,否則,即便我法力喪失,我也可用神珠外殘留的法力開啟空間術,這神珠你永遠都尋不到。”

帝紀看著近在眼前的神珠,那團黑霧就是他分散出的法力,他所言不假,他完全有能力在法力喪失的情況下用這團黑霧開啟空間術。

既然他修為都廢除了,有何擔心,到時不過是個廢人,任他也掀不起風浪來。

這般想來,帝紀點頭應道:“好!”

老祖轉身對帝軒,傳音叮囑:“待會兒你去接下楠艾,只管帶她離開,莫要回頭。我同他們的恩怨,今日也該了斷。”

帝軒憂心忡忡:“可你修為廢除,如何......”

如何能對抗父親二人,這句他沉重得沒說出口,無臉面對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