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第2/4頁)

熟料自己父親卻是這野心勃勃的人。

“呵!”一聲輕蔑至極的冷哼響起,老祖道:“欲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遮掩你兇殘至極的行徑?”

對面的帝溪心下陡沉,他這話的意味......莫不是知曉了什麽?

帝紀則不以為然地笑道:“我有何行徑需要遮遮掩掩?”

“帝君既然這般坦率,不如我今日將這二十萬前的真相一五一十道明,如何?”楠艾冷目掃過帝紀和帝溪,嘲諷道:“身為帝君和神女,該對自己所作所為有擔量,也不怕我將二位的壯舉羅列個清楚透徹吧!”

帝溪聞言面色一慘,惶惶不安地看向老祖,只見他視線掠來,寒光頓射,驚得她渾身驟僵。

他......難道都知道了?!

帝紀道:“既然你們特意跟來,又何需諸多廢話,不如亮明目的,要鬥要戰,殺來就是!”

言罷,他雙臂一震,淩厲風勢驟然蕩出,掃向前方林木,頃刻樹斜根翹,歪倒一大片。後方高樹仍被未消散的風尾波及,驚飛林梢鳥,紛紛拍翅逃竄。

老祖眼也未眨,黑霧早在帝紀先發震懾之時翕然湧出,圈圍在三人周身,將帝紀的攻擊如數阻擋。

老祖擡袖霎時揮去,身前黑霧眨眼變幻成千百黑色利刃,急沖帝紀飛射而去。

帝紀即刻施法凝聚屏障,黑壓壓的利刃鋪天蓋地般飛馳射來,撞得屏障砰砰巨響,帝紀腳下運力方才穩住身形。

老祖不過面色自若揮袖一擊,他卻需耗些法力抵禦,兩人實力確有差距。

老祖厲聲:“既然楠艾要言明二十萬年前的真相,不如大家洗耳恭聽,生死也不過一瞬的事,你又何需如此著急。”

此言字句威脅,更是譏諷帝紀的生死於他而言不過腕轉之間,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帝紀被他的狂妄激惱,怒色攢目:“一個剛成仙不久的小妖,卻來海口浪言什麽二十萬年前,爾等可笑至極!”

帝軒見兩人鋒芒相交,互不多讓,忙插了話:“父親不若聽聽楠艾之言,如她所言汙蔑您與小溪,父親大可當場辯駁,又何必急於同拂墨交手。而我也想了解個明明白白!”

帝紀惱怒瞪去,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不孝子!

他收了法力,負手道:“我這便浪費些時間,聽她說個一二。”

楠艾上前兩步,眼中未掩集蓄的怒火,想到女娃身死之事,更是盛怒填胸。

“我便長話短說,交代你們是如何為了一己私欲而將年幼天真的女娃置於死地。”

女娃?帝軒和扶潼聞言俱是詫異,斂下疑惑靜聽她講述。

帝紀心下已明,她的幻夢術全然解除。若扶潼所猜不錯,她就是當初那只精衛,應當記起了過往。

他只是稍有疑惑,當初不過一只諸事不懂陪在女娃身邊的鳥,如何知曉二十萬年前的真相?倒也想聽個究竟。

楠艾目光掠過眼中顯露幾分惶恐的帝溪。呵!心虛了是嗎?

楠艾心生鄙夷,壓著憤恨,娓娓道來:“二十萬年前,帝君為奪得女娃心臟,即擎神珠,而設計將女娃誘向你所埋好的圈套。你從帝溪口中得知女娃向往歸墟,便讓她旁敲側聽。確認後,指使帝溪攛唆女娃去歸墟。而你則勾結東海鮫族、西海鮫族及靈蛇,以食用女娃肉身則能增壽數萬年為餌,蠱惑他們殘殺女娃,最終分食女娃。而你本欲趁機將女娃心臟奪走,卻發現女娃心臟不翼而飛。你可知她的心臟為何不見?又為何被封印在我體內?”

楠艾頓了頓,在帝紀疑問的神色中,她冷冷笑了兩聲:“因為女娃臨死之際將心臟交給了我,更因為帝後早已得知你的陰謀,遂將神珠封印於我體內!帝後窺探天機,欲破除你的詭計救出女娃,卻事與願違,而她最終也因此遭受天罰!”

伏魅遭受天罰的原因是老祖根據她的回憶而推測出的,這也是最合理恰當的解釋。

帝紀面上終是裂出錯愕之色,兩眼瞪似銅鈴般:竟然是十幾萬年的枕邊人戳穿了自己的計謀?阻礙了自己的計劃?

他一直認為同伏魅感情和睦,恩愛有加。到頭來發現,兩人分歧如此之大......竟讓她瞞著自己,破壞他背叛他,最終還因此喪命!

帝軒聽完更是大駭瞠目,搖頭不敢置信,喉頭滾動幾番,卻像被什麽堵住,出不了聲。

女娃之死是自己父親一手策劃?而自己妹妹竟也參與其中。

簡直像做了個荒唐無稽的夢......如何敢信?

而扶潼雖也驚愕不已,卻又意料之中,幡然明白當初師父為何叮囑她遠離帝紀。

“諸如這般殘忍無人性的真相,你們可是敢承認?”楠艾厲聲質問。

帝溪繃得雙唇發白,目光一直定在老祖臉上。她想反駁,皺著眉,口中卻吐不出一字半句。

她倏然沉了心,已作放棄。這事他早晚都要知道的,瞞不住,那就不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