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2/2頁)

霍二聞言險些就要給他跪了。

他能在這侯府裏吃得安心嗎?這水寇分明是把他當人質扣押了吧,不到散宴,他是哪兒都別想去了!

霍二心裏是抗拒的,可骨頭不硬,拳頭也沒有人家硬,只能笑得比哭還難看地說:“侯爺熱情招待,我就厚著臉皮在侯府蹭一頓了。”

有人識趣,許鶴寧心情自然好,站起身慢悠悠就出了前廳,把哭喪臉的霍二就那麽丟下。

陳魚收到一封信,正從遊廊走來,見許鶴寧一個人優哉遊哉地踱步,還奇怪朝廳堂看了眼,恰好瞧見霍二猛灌茶水的沒出息樣。

“大當家,有人暗中尋我送了這麽一封信過來。”陳魚覺得霍二活該,收回視線,辦正事。

信?

許鶴寧身邊可沒有愛寫信的人,更何況還是鬼鬼祟祟送信的。

他接過,就站在廊下拆開,一目十行,平和的眉眼慢慢染了寒霜。

陳魚見他神色不對,忙問:“是出什麽要事了?”

“大皇子寫來的。”

“大皇子?”

什麽時候這些皇子跟他們大當家那麽熟悉了,都神神秘秘地送信來。

許鶴寧把信遞給他,目光凝視著照在自己鞋面上光點,冷峻的面容忽地染上笑意:“有意思。”

太子來信說大皇子暗中指使人做下分裂他和雲家的事,還附上證據。不過一天,大皇子就來信給他提醒,說太子不知在打算什麽意圖離間他和雲家,同樣也附上所謂的證據。

虛虛實實,可真叫人應接不暇。

陳魚看完信,只感覺脊背一陣陣發涼。

“……大當家,這哪裏有意思了!”

**

雲卿卿向來是能躲清靜的,往日家裏有宴會,她都是躲小輩堆裏,頂多是別人說什麽,她在邊上笑一笑就能當附和了。但今兒她是主,免不得要帶起話題,不能讓客人感到冷場。台上的戲班子呀呀呀的,讓她腦子都跟著嗡嗡作響,小半個時辰下來,她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這樣的宴會,對她來說和上刑沒有什麽區別。

雲卿卿就找了個去官房的借口離開片刻。

“天……”她來到一邊的宴息室,大大喘了口氣。

真不知道該說霍家閔家是給她架勢幫忙,還是添亂了。

翠芽從剛才就看到她一直在喝水,笑道:“先前讓夫人躲懶,現在躲不了了。”

雲卿卿杏眼睨了過去:“你的清閑日子也沒多久了,到時讓你嘗嘗滋味!”

她說話聲音再重,也是柔和的,根本就沒有威脅效果,反倒讓翠芽笑得更高興了。

雨在此時突然就從天空中砸落,嘩地一下,把屋頂的瓦片打得悶悶作響。

“下雨了!”

雲卿卿聽見雨聲,心中一喜,她總算能逃脫讓耳朵嗡嗡作響的戲台了。

……

許鶴寧聽到雨聲的時候怔了一下,側頭就見窗外大雨瓢潑。

這麽大的雨勢,雲卿卿那裏要怎麽辦?

原以為昨晚這雨就該下下來,結果憋到現在,跟個皮孩子似的在這種時候搗亂。

他在雨聲中站起來就往外走。

陳魚在走廊下被急雨潑濕肩膀,見他忙問:“大當家上哪兒去?等我拿傘了。”

許鶴寧腳步一頓,他上哪去……

“回屋!”許鶴寧硬生生憋了句,沉著臉把往外去的步子一收,轉了方向。

“那傘也用不上了。”陳魚呵呵地笑,明顯躲滑。

許鶴寧被他憋得想踹他一腳,然後是真踹了:“拿傘來,去看看夫人那裏!”

哈?不是回屋嗎?

陳魚捂著屁股錯愕片刻,一雙眼當即笑眯成了一條縫。

他們大當家是擔心夫人啊。

等他來到園子卻發現雲卿卿早做準備,戲台到水榭是遮擋風雨的棚子,她正被各家千金簇擁著往前走,風雨侵不得她分毫。

隔著重重雨幕,她雙眼依舊明亮,眼角彎彎,是一種他沒有見過的明媚。仿佛天地間唯一的光亮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周邊的少女都變成陰影一般,暗淡得毫無顏色。

許鶴寧首回這麽有對比性的發現——

真他娘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