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勾我(勿跳)(第2/4頁)

陸宴行此事,雖然貪婪,但亦是有足夠的耐心,他的指節分明,白皙且長,總是能將她撥到動情,才會漸漸探入。

半晌過去,她整個身子都已蜷在他的懷中,被他精巧的指法搗的只能小聲呼吸,像是脫水在岸的魚兒。

這樣的楚楚之姿,大抵是世間男兒,最愛的模樣。他想。

夜色濃濃,新年的新月倒映在湖面上,水波粼粼,小船晃晃。

忽聞一聲嬌音,月影輕顫,驚的湖裏的魚兒四散而逃。

筋疲力盡後,陸宴從背後抱著她,漸漸闔眼。

又有一段記憶,湧入了他的腦海。

——

這段記憶的時間是——元慶十六年春,三月初三。

這日剛下朝,陸宴就被聖人留在了聽政殿中。

皇帝擡了下手,內侍默默推至一隅。

成元帝輕撚著手上的佛珠道:“三郎,你此番去揚州,有功了。”

陸宴撩袍跪地,一字一句道:“大半的證據被燒毀,是臣的過失。”

成元帝的目光落在了飄著裊裊青煙的香爐上,語氣卻透著刺骨的寒:“這豈能怪你,誰也想不到他們會放火燒船。”

說罷,成元帝從身後的案台上拿過一折子,幽幽道:“販賣私鹽、鑄兵器、囤私兵。三郎,你雖然沒來得及看到賬冊,不妨猜猜,這些事,是朕的哪個兒子做的?”

“陛下,臣不敢妄議。”這樣的話,陸宴如何敢接?

自打先皇後逝世,太子蕭祿便成了多病多災之軀,日日咳聲震天。

說實在的,這樣的人坐在儲君的位置上,難保他人不會多想。

反觀他人———三皇子乃是穆貴妃所生,背後是慕將軍一脈,六皇子則是許皇後所生,背後亦有左丞相,有許家撐著。

然而除去這兩只老虎,還有其他皇子。

整個皇城,誰不是在等著太子讓位?

“朕夜夜難眠,所慮為何,你可知?”

陸宴道:“陛下為江山社稷,為朝堂安穩,為百姓安定。”

成元帝哂笑,道:“三郎,舅舅也累了。”

陸宴心裏一沉,低聲道:“臣願為陛下分憂。”

成元帝輕咳兩聲,道:“朕記得你折子裏寫,在揚州還遇上了一個神醫?”

“是。”

成元帝話鋒一轉,緩緩道:“太子的病,理應找他來看看,你可還能找到他?”

聽到此,陸宴已經明白過來了,聖人這是被氣狠了,準備扶太子了。

“臣願即刻出發,趕往揚州。”

成元帝擺了擺手,“即刻倒是不用,你這才回來沒多久,多去陪陪你母親,朕若是累著你,你母親又要給我臉色看。”提起靖安長公主,成元帝的臉上才多了一絲笑意。

陸宴道:“臣明白。”

成元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陸宴緩步離開。

宮外下著雨,楊宗撐著一把油紙傘,在殿外候著。

陸宴彎腰入了馬車,閉目捏了捏眉心。

楊宗低聲道:“墨月那頭來信兒,說沈姑娘有事要找您。”

陸宴嗤笑一聲,道:“何事說了嗎?”

“這倒是沒說。”

陸宴的手指在膝上輕敲了幾下,然後道:“去一趟。”

三月的沛雨連綿不絕,天色好似鋪了一層的灰。

澄苑。

沈甄推開窗,眼看著外面的天色從灰藍色變成了墨色。

一道驚雷劈下,轟隆一聲,好像給天震了個窟窿,如注的暴雨從空中泄下,打在院子裏的青石磚上,激起一片水霧。

她看著這樣的天氣,便猜到他是不會來了。

她正預備將楹窗闔上,就見不遠處出現了一道橙色的光暈,由一個點,漸漸變大。

楊宗一手掌燈,一手撐傘,陸宴身著玄色的大氅,出現在了門口。

他進屋坐下,橫了她一眼,“你派人找本官來,是有何事?”

沈甄朝他福禮,咬著嘴唇,道:“民女有一事相求。”說罷,她替他斟了一杯熱茶。

陸宴一幅了然的目光,若是無事,她也不會找他。

須臾,他端起桌上的茶,晃了晃杯中的細碎的茶葉末,輕抿了一口,“說吧。”

“父親身有舊疾,每逢雨季便疼痛難忍,民女這裏有些藥,不知大人……”

她還未說完,陸宴便將茶蓋脆脆地闔在杯沿。

沈甄身子一顫。

她著實怕他,一時之間根本不敢繼續說下去。

陸宴起身,行至她身邊,兩指捏住她的下頷,扳起,冷笑,“嗯,上次是你弟弟,這次是你父親,你覺得,本官是你什麽人?”

沈甄眼眶微紅,她知道他沒有理由幫她。

片刻之後,沈甄鼓起了她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抱住他的腰身,顫聲道:“今夜外面雨大,大人別走了,行不行?”

“松手。”陸宴道。

都做到這份上了,自然是不能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