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風聲(第2/3頁)

公孫稷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他以一種絕對能破個人記錄的速度奔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在沓安反應過來之前,他就已經坐到了坐席上,抱著一竹筒的冰飲熱淚盈眶。“阿震啊——你是我救命恩人啊——”

沓安無奈地搖搖頭,也走到朋友們旁邊,挑了塊席子坐下。

人高馬大的蔔震同學將屬於沓安的那份午餐加飲料推過來給他。

沓安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椰子汁,就克制地放下了竹筒,改為文雅地拿起筷子,開始安靜吃飯。

“安郎真是穩重。”蔔震調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學長呢。”

真·學長·公孫稷從椰子水中擡頭,後知後覺地接上了話頭,只是怎麽都有些答非所問:“唉,我哪能跟安郎比,我看見阿氏數字就頭暈。”他拍拍自己學子服上的淺黃色圖案。“知道我當初為啥挑農學嗎?簡單、踏實,最重要的是,不用學高等數學。”

蔔震樂不可支:“我也不用學高等數學,我是軍事指揮進修科的,能數人頭就行了。”

沓安看了兩個幸災樂禍的好友一眼,繼續慢條斯理地吃他的肉汁澆飯,表情冷淡極了。

好在蔔震和公孫稷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冰山畫風,自顧自地聊起八卦來。

“西邊的公孫瓚,被袁紹困在易京許久了,該有結果了吧。阿稷,你姓公孫,可有得到什麽消息?”

“公孫稷的公孫,和公孫瓚的公孫可不是同一個公孫。”阿稷舉起筷子揮了揮,“咱們小門小戶,可高攀不上人幽州霸主。”

他的話引來周圍一片哄堂大笑,嘲笑的那種笑。

“幽州霸主哈哈哈哈。”

“連遼東現在幾個郡都不知道的幽州霸主嗎?”

“若是十年前遼西等於幽州我信,現在嘛,有些人怕不是活在夢裏。”

“冬牧線都快修到家門口了吧。”

原本各自吃飯的學子,不管是穿哪個院校服的,都沒控制住嘲諷的嘴。

公孫瓚被遼東百姓群嘲,自然是有原因的。這還要從另一個家喻戶曉的人物說起——呂布。

前線守衛者、遼東哈士奇的呂將軍,如今雖然一心奔波在漫漫追妻路上,但他年輕時也是荒唐過的。那些被解散的姬妾們為他留下了一兒一女。

呂布私心裏有點寵閨女,雖然平時不管,但庶長女呂鐙及笄的時候,還是想費心替她找個好婚事。呂小布舉著蠟燭,在厚達半人高的簡介中挑來挑去,最後挑中了公孫瓚家的次子。

理由一,當時的遼東還做著跟公孫瓚結盟一起打袁紹的美夢,所以遼西算友方。

理由二,公孫瓚自己是庶出,年輕的時候一副不以出身論人的孤傲樣,呂布覺得同為庶女的呂鐙過去了日子能舒坦。

結果公孫瓚張口就是:“庶女,做妾可以啊。”

呂布直接炸毛:“我玄菟太守、鎮北中郎將的獨女!給你家一個沒繼承權的二兒子做妾?!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當時曹佩剛懷了第一胎,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所以呂鐙還真就是呂奉先獨女。

然後經典名句閃亮登場。公孫瓚:“我乃幽州霸主,你不過是我手下偏遠山區的一個小郡守而已。”

呂布:“呵。”

彼時幽州牧劉虞已經為了“不當末代皇帝”而一頭撞死了,公孫瓚趁機收編了劉虞的土地軍隊,名正言順地占據遼西全境,磨刀霍霍向冀州,可以說是春風得意,膨脹到不行。

總之,親家沒結成反倒成了仇家。

然而事情還沒完。安安分分當了七八年戰地護士的曹佩,難得發了一次大小姐脾氣:“你們跟公孫瓚說,那女孩兒的母親是譙縣曹氏嫡女。”

大約是孕期激素激發了母性,呂鐙不知怎麽的就入了她的眼,護得跟自家小崽子似的,不光及笄做了正賓,婚事的時候都認上閨女了。

還沒等呂布喜出望外,公孫瓚的第二道回復過來了:“原來是閹人的後代,怪不得讓女人出來跟我說話。”光用說的還不夠,公孫瓚替自家次子聘了一個算命家的姑娘。

沒錯,那算命的真就只是個江湖騙子,不是謀士,不是世外高人,仗著和公孫瓚年少相識,在遼西巴掌大的地盤上貪汙過億。

曹佩:“呵。”

繼點炸了遼東邊防部隊之後,公孫瓚又點炸了婦醫堂,點炸了曹生弟子居多的南島系官僚。若不是求親不成這事有些丟人,消息被段老爺子強壓了下來,否則交州和兗州也得炸。

如今事件中心的呂大姑娘已經結婚生子了,但對於公孫瓚這麽個自帶“絕交buff”的寶藏男孩,多的是有人想看他樓塌。

“公孫瓚說白了,就是呂將軍那一卦的,將才歸將才。治理內政、結交盟友都一塌糊塗。”有人點評道。

“辱呂將軍了。”周圍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