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但將軍招待得太過熱情,兩人也不敢不聽,陸規河率先用湯,班昌燁就等著呢,看他臉色可謂古怪至極,一時也感到詫異,陸規河艱難吞咽入腹,對抱廈之中盯著他的目光擠出笑容來,“可口。極鮮。”

班昌燁於是信以為真,一口送入了口中。

那臉色登時也是精彩無比,一時如吃了黃連的啞巴,半個苦字都說不出。

將軍招待得太熱情了,他們倆嘗一口,霍珩就往兩人碗裏一人再添一勺,“好喝麽?好喝多來點兒,莫辜負公主一番心意。”

這大補湯兒子不喜歡,劉灩君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費盡心思才研究出了這菜譜,一切以補腎為上,對口味倒沒有過多追求。沒想到今日竟得人賞識,對兒子自己不喝,只招待陸規河和班昌燁二人,也便沒有一絲火氣了,也勸道:“庖廚裏仍煨著一爐,你們若喜歡,容後我讓臘梅給你們包好了,讓你們將鍋一並帶回。”

班昌燁真想一記白眼翻上天。

陸規河忙將霍珩不住舀湯的手按住,匆忙將酒揭開了塞,“這是我家中窖藏了幾年的老酒,聽說小霍最近諸事不順,才過來找他喝酒的,長公主莫見怪,我們喝幾杯就走,不耽誤事兒。公主盛情好意,小陸和昌燁都心領了。”

陸規河總算知道自己今日上水榭是碰著了什麽大運,原來是正趕上長公主一家神仙鬥法,他和班昌燁恰巧是一頭碰上,受了池魚之殃。虧霍珩多年袍澤,竟一個勁催他們喝這麽要命的大補湯,真是喝一口短壽十年的可怕湯藥……

他與霍珩推杯換盞,幾人喝了一壇酒,場面登時變了味道,漸漸地長公主也有點坐不住,知道陸規河是能看人臉色的,便對他傳遞了幾個眼神,讓他速速離去,否則翻臉。

陸規河哪裏是長公主的對手,被霍珩誆著最後憋著氣,催眠自己失去味覺,喝完了一整碗大補湯,又拿烈酒沖了沖腸胃,這才與班昌燁起身告辭,兩人再也不肯說還要品嘗什麽玉盤珍饈,一上了堤岸,便逃得比兔子還快。

他們兩人攪了局,將那一整鍋的補湯喝得只剩下了湯渣之後,霍珩隨意用了些米飯,摸摸肚子謊稱已飽腹,拉著花眠便走了。

從始至終,那打扮得宛如水中洛神,端麗溫雅的女子,從沒得到霍珩一個正眼。他如今這麽快便走了,柏離失落地垂下了面,眼眶卻暈出了一縷濕潤的紅。

劉灩君蹙眉大怒,霍珩自從娶回了這婦人之後,不但對柏離不假辭色,連她這娘也漸漸失去了威信,再過幾年,容那婦人從中挑撥攛掇,那還了得?

花眠與霍珩回了房中,才嚶哼一聲,“你捏痛我了!”

霍珩轉面看向她,目光不善。

花眠想他應是要追究自己方才在桌底下捏他手臂一事,忙柔聲哄道:“好啦,我錯了!我以後再不在桌子底下給你難堪了,霍郎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計較好不好?”

說罷,見他攢眉不展,又疑惑地問他,指腹戳了戳他的小臂,“方才公主給你的補湯,你為何不喝?”

霍珩臉色一紅,冷冷睨了她一眼,道:“壯陽大補,你怎麽不喝?”

花眠忍俊不禁,抱住了他的胳膊輕晃著幾下,“那你好厲害,還沒喝,只一看,一聞,就知道是壯陽之物!”

霍珩恨不得堵上這妖婦喋喋不休的嘴,卻感到抱著他的手臂仿佛有些僵硬著了,他扭過頭,只見花眠已撒開了他。

“你、你喝過?”

霍珩一愣。

花眠面白如紙,充滿擔憂和憐憫地望著他,“所以,你——其實是不行嗎?”

“……”

霍珩立時臉色激紅,惱羞成怒地剜了她好幾眼,恨不得現在就遂了邪念,將這婦人扛上肩,往榻上一扔,身體力行地告訴她自己到底行不行。

之所以知道,十六歲時,他母親見同年歲的公子哥兒都開始有了通房,而他從小到大都不喜女人走近,嘉寧長公主以為他臉皮薄,這種事情不大好直接跟娘說,於是自作主張,替他物色了兩個清白女兒放在家中,回頭誆他到水榭喝了一大碗她置備的大補湯。

那藥湯的滋味是他多年之陰影,一直到現在,他都無時或忘。

因是母親說熬了一宿的,盛情難卻,當時懵懵懂懂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少年郎,就這麽被誆著,回了自己早已有兩個少女在沐浴等待的臥房。

事後,霍珩大發雷霆。

長公主詫異,見那兩個婢女哭哭啼啼的,忙去詢問,才得知霍珩壓根沒碰她們,甚至地,喝了那麽多湯藥,雖然全身發紅,但卻沒有絲毫動情的意思,她們一靠近,小郎君便要拔劍殺人。為了不辜負公主的重托,她們畏畏縮縮朝霍珩走近,結果當場被劍劃爛了手臂,她們捂著受傷的臂膀,在長公主腳下哭訴,說絕不敢對小郎君有別的心思,求長公主繞過她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