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第3/4頁)

茺州。

自杜忘來到茺州,當地富賈蠢蠢欲動,都想邀這位安定侯共飲幾杯酒,奈何尋不到機會。

這夜,當地首富終於將人約了出來,不少富賈哪怕作為陪襯,也要同安定侯喝上幾盅。

筵席伊始,富賈們頻頻敬酒,嘴上說著恭維話。杜忘不想剛上任就與這群人交惡,對飲了幾杯。

富賈看杜忘臉色尚佳,繼續敬酒。

酒過三巡,杜忘看著眼前晃動的酒水,擺了下手。一旁的師爺笑著打趣:“杜大人不勝酒力,諸位高擡貴手吧。”

首富笑笑,“你們幾位悠著點,別把大人灌醉了,明早起來,忘記跟誰喝的酒。”

“是是是。”

眾人退回座位,開始討論當地的生意。

杜忘抿口茶,淡漠地掃了一圈,忽然提起賑災捐款的事。

今年旱災不斷,很多地方顆粒無收。聖上令戶部打開國庫取糧救災,可還是緩解不了災情。

富賈們連連點頭,說一定會全力響應安定侯的號召,開倉放糧,救濟災民。

杜忘達成目的,又陪著喝了幾杯,起身準備回府。

首富湊過來,握住杜忘的手臂,帶他走出酒樓,來到馬車前,恭維幾句,笑呵呵送人上了馬車,隨即轉身離開。

杜忘剛挑開車帷,見一妖嬈女子坐在車廂裏,沖他媚笑。杜忘想起來,她是酒樓請過來的青樓花魁,十八九歲,身段和舞姿堪稱一絕。

夏夜悶熱。她穿著紅色短抹胸,抹胸下方墜著銀珠。

花魁起身行禮,嗓音偏啞,透著一股子風情,“杜大人。”

杜忘淡目,隨口給了她台階下,“這是本官的馬車,想必姑娘上錯馬車了。”

花魁嬌笑,“杜大人哪裏話,小女子就是在等大人呀。”

杜忘卷起簾子,站在車廊上,始終不進車廂,擺明是在逐客。這麽多年,在朝野中,浮浮沉沉,氣場已經練就得不怒而威。曾幾何時,有多少人為了巴結他,不是送珠寶就是送美人。杜忘早已看透了這些局。

花魁有點抹不開面。雇主可是花了大價錢,請她與杜忘共度良宵,若是完不成任務,不是砸了金字招牌麽。

四下除了車夫和師爺,再無他人,且兩人都在馬車外...花魁一咬牙,向前兩步,扯下披帛,繞到杜忘脖子上,嬌媚入骨道:“車廂逼仄,也夠刺激,大人不來試試?”

她拿著披帛兩端,向後退步,一下下拽扯,將男人逐步拉近。本以為杜忘只是敷衍地拒絕。誰知,在快要攀上男人肩膀的刹那,杜忘徒然扼住她手腕,力道之大,似能掰斷。

花魁悶哼一聲,被男人甩出車廂。

車夫和師爺渾身抖了抖,這得多疼啊。

杜忘回眸,嗆道:“不知廉恥!”

說罷,撂下車帷,“駕車。”

車夫和師爺拽下花魁,分坐車廊兩端,驅車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女子。

這人,當真剛正,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難怪打光棍。就不知,世間還有能柔化他的女子麽。

杜忘嫌車廂味道太大,卷起窗帷,望了一眼上弦月。等月圓時,就能接女兒過來了。

女兒乖得不行,一定在郊外小舍,天天巴望著自己。想到此,男人剛毅的面容,露出一抹溫色。殊不知,乖女兒此刻正窩在帝王懷裏,睡得正熟,嘴裏念叨著小崽崽。

蕭硯夕是讓女人掐臉掐醒的。他單手撐頭,盯著睡相不老實的小女人。

掌珠邊掐他腮幫,邊小聲咕噥:“寶寶太胖了,別再吃了好嗎?”

“......”

“唔,乖寶寶,讓娘抱抱。”

“......”

“不許再淘氣了。”

蕭硯夕臉色鐵青,蠢丫頭,夢見自己當娘了?

她才多大,就有兒子了?

蕭硯夕忍著拍醒她的沖動,翻身背對他。

掌珠伸出一只胳膊,圈住他的腰,將人扒拉過來面對自己,迷迷糊糊道:“寶寶別氣,那...咱再吃口。”

說著,她就要掀開中衣衣擺。

蕭硯夕眉梢一抽,伸手晃動她,“誒,明掌珠,醒醒。”

這一覺睡得特別沉,掌珠根本醒不過來,撲棱開他的手,“寶寶長大了,能撼得動娘了。”

蕭硯夕忍無可忍,坐起身,看了一眼漏刻,快卯時了。盛夏天,天色亮的早,窗欞上已有淡淡日光。蕭硯夕靠在床柱上,斜睨睡夢中的女人,氣不過,兩根手指捏住她的鼻子,迫使她張嘴呼吸。

掌珠難受得緊,擡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男人手腕的筋脈上。

生疼生疼的。

蕭硯夕忍著揍她屁股的沖動,掀開被子下地,為自己倒了杯涼水。

倏然,床上的女子哼唧一句:“寶寶,咱不要爹爹,跟娘遠走高飛吧。”

蕭硯夕抿水的動作一滯,慢慢轉身看向她。室內昏暗寧謐,只有微光斜射入窗,形成微弱的光束。這些光束似能帶人穿梭記憶,掀開泛黃的老黃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