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第2/5頁)

沒有真才實學,又握不住真金白銀,那形象也終究只能是紙片人,見不得光的。

如此一來,眼神之中的真摯便顯而易見了。楚松梅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好歹,本就沒什麽深仇大恨,見對方姿態放得如此低,也便不好意思再端著架子了。

“這有什麽?成長環境不同罷了。你若是想學騎馬,我來教你。男人能有什麽耐性,指望他們,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月兒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喜出望外,情難自已地說道:“那我們就說定了!不知嫂子舟車勞頓是不是累了,倘若不累……”

楚松梅搖搖頭:“專列上沒人打擾,睡得踏實,沒感覺出乏累來。”

“那我今天下午就安排場地,嫂子教我騎馬可好?”

下午?怎麽就能急切到這般程度呢?楚松梅略感意外,不過一直以來與韓江海感情不甚和睦的她很少來錦東城的婆家,也看不慣這些姨太太們勾心鬥角的樣子。

借著由頭可以不在家裏幹呆著,也是好的。

於是便欣然答應了。

該請安請安,該拜會拜會,楚松梅在到了韓家之後還是沒落得消停,好脾氣好性兒地與所有寒暄了一番之後,頓感精疲力竭。

楚松梅愈發覺得自己答應月兒的事情是多麽明智了,她必須趕緊逃開這個環境,不然遲早得瘋了。

韓靜渠對於自己的這個大兒媳,顯然是十分重視的。畢竟她老子手裏的槍杆子是實打實的,比月兒身後的明家更值得韓靜渠珍重。

這一點上,月兒並沒有任何的不悅,畢竟自己心知肚明這份榮耀都是積攢了幾輩子的德行偷來的,更何況此刻的月兒更相信自己。天生抓得一手好牌固然可羨,但退而求其次,把爛牌打得出彩,更值得人尊重。

午飯時間還沒到,韓靜渠便早早回了家,與大兒媳寒暄了一番。

飯桌上,月兒冷眼旁觀,韓江海與楚松梅之間的生疏感已經太過明晰,眾人也心知肚明,不過是於長輩面前做做姿態,貌合神離罷了。

不過心思細密敏感如月兒,她仍能敏銳地察覺到楚松梅不經意間會看向身邊的丈夫,四目相觸不過一瞬,便匆匆移開。轉眼間眸底黯淡,倒有些不易察覺的失落感。

對於韓江海,楚松梅應該還是抱有幻想的吧。

月兒心底戚戚然,這是時代的悲哀,也是女人的悲哀。無論多麽意氣風發,英武絕倫的女人,在嫁做人婦之後,都會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有一部分人有幸覓得良婿,心心相印,彼此相依,如月兒這般與韓江雪肝膽相照,彼此扶持。但也有如楚松梅這般只能咬著牙認命,否則變會落得旁人笑柄。

明明是一段彼此慰藉的感情關系,卻天生讓一方處於被施舍的狀態下。月兒慶幸自己的處境,卻又無力去改變旁人的僵局。

這麽一瞬間,月兒覺得楚松梅也好,莉莉也罷,亦或是真正的明如月,她們都在這中尷尬得處境之中,也有著可憐之處。

但感慨不過須臾轉瞬,月兒既不能顧影自憐,更沒時間悲天憫人。她得活下去,砸她飯碗的人,就是要她的命的人。

好容易熬過了午飯時間,月兒開口對長輩們說道:“我與嫂子商議好了,下午我們便出門去籌備了。”

楚松梅是個實誠人,剛剛明明說好的是去學騎馬,怎麽變成了籌備壽宴?她錯愕看向月兒,月兒卻溫和一笑。

楚松梅也就釋然了,無論是什麽,能出門便好。她在這壓抑的環境裏,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騎馬的場地在北大營後面的圍獵場子裏,是月兒央韓江雪幫忙安排的。

韓江雪起初是說什麽都不肯答應的,“這不是專業馬場,可能會有野獸出沒的。軍營的馬也都是戰馬,性子烈,你恐怕駕馭不了。”

月兒卻不以為然:“我又不是真的要去做什麽賽馬冠軍的,借著由頭和嫂子走近一些罷了。你不必勸我了,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麽分寸,”韓江雪嗔怪,攔著她的腰肢不肯放開,“想得到的東西便拼了姓名都要得來。這般執拗,受了傷可怎麽辦?”

“受傷我也不怕呀,我家有大醫生,能給我治好的。”

何等謬論,韓江雪被她氣得又想嗔怪又想笑,最終咬著牙伸手在月兒額頭彈了一下:“看你到時候叫不叫疼。”

韓江雪說歸說,但還是幫月兒清了場地,一早便派人驅逐了一番,盡量讓野獸不敢靠近這片區域。又為她們二人空出了個營房來換衣服。

為了不打擾她們,最終只讓槃生留下來以防萬一。

楚松梅沒想到是這樣天然的場地,穿著一身並不十分合體旗袍的她尷尬一笑:“我以為有馬術服可以換呢,我穿成這個樣子,騎馬恐怕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