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7(第2/4頁)

“還不是托您的福。”祁陸陽讓幫傭把早餐端上來,自顧自來到餐桌旁落座,“把人又是迷暈又是打包地送到面前來,您費這麽大心思,我不要也得要。”

“你不喜歡伯伯挑的禮物?”

“怎麽會。”祁陸陽送了點培根到嘴裏,“您這大禮好得不能再好,我已經打算把人留在跟前養著了。她以後,是我祁陸陽的人。”

男人的話說得輕快自然,就像是新收了一只小貓小狗在身邊逗趣兒。

祁元善點點頭:“我早就說過,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人生無常,及時行樂,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停下刀叉,祁陸陽看著他,一字一頓:“我和您不一樣,我還年輕,往後日子可長著。那些好的壞的,該來就來唄,不過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我不心急。”

沿著樓梯走了幾步下來,陸晚幹脆坐在了台階上,手撐下巴,繼續聽他們火藥味兒十足的談話,沒什麽特別表情。

兩人又聊了些公司裏的事,何嫂無視祁元善,過來指了指另一個餐盤,問祁陸陽:“陸小姐的這份是給她送上去麽?”

“嗯。”祁陸陽把自己的牛奶給喝了,又伸手去拿陸晚盤子裏那杯,“昨天忘了跟您說,以後不要給她準備牛奶,換成別的。她從小就——”

他手裏的杯子被跑下來的陸晚拿走。

仰頭皺眉,她一口氣喝光這杯對於自己來說難以下咽的牛奶。

找不到合適又方便穿的衣服,陸晚當下隨便套了件祁陸陽的圓領白毛衣,厚實軟糯的材質將陽光反射到她臉上,整個人像散發著微光一般可親可愛。祁陸陽挪不開眼,想:這姑娘就連褲子下露出的一小截腳踝,都比別人的生得纖巧好看。

親密地用指腹擦幹凈她嘴邊的奶漬,男人笑:“你這都過生長期了,喝奶沒意義,長不高的。”

陸晚把所有的郁結都憋在一口氣裏說出來:“我不想便宜你了。”

成天吃那麽多,喝那麽多,攢著一身勁沾花惹草處處藏嬌,憑什麽?

祁陸陽笑得不能自己:“又想說那句‘給狗喝也不給我’?好端端的罵自己是狗狗幹什麽。傻不傻。”

幾相疊加,陸晚這會兒殺了他的心都有了。礙於有祁元善這個“外敵”在,她懂事地沒當場發作,只在心底罵了句“你才是狗”,然後把手機給人遞了過去。

叔侄倆你來我往地嗆著,誰都沒搭理一邊的祁元善,把他當空氣。祁元善姿態擺的高,不急也不氣,主動跟陸晚打招呼:

“陸小姐,我是你叔叔的伯伯,還記得我麽?”

陸晚表情冷淡地嗯了聲。他又說:“按輩分算,你可得叫我一聲叔公。大過年的,不問個好?”

“我姓陸,不姓祁,您這親戚我可高攀不起。至於問好……您應該也不缺我這一句不真心不誠意的假話吧?”

被人當場下了面子的祁元善神情裏有了些許波動,卻沒生氣。他起身走近些,安靜地打量了一下陸晚,最後眼神卻穿過她,落到了某個虛無縹緲地地方:

“你這樣子,真有點像我的一個故人。”

祁元善話說完,祁陸陽心底警鈴大作,上前就要把陸晚擋在身後。遷怒於人的陸晚已經先他一步開口,憑直覺死戳對方痛處:

“像?那個人肯定也很討厭你吧。”

她說的沒錯。

邱棠愛祁元善愛到骨子裏,後來恨祁元善,也恨到了骨子裏。在兩種極端情緒撕扯之下,她最終變成了那副樣子,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赴死。

這天,祁元善離開溫榆河老宅時神色難看至極。回家後,他還很少見地把公事都推了,將自己關在書房,許久沒出來。

時間撥到當下。

祁陸陽要出門時,陸晚還在餐廳裏慢悠悠地吃著早飯。他嚴肅地囑咐:“這幾天,我不在的時候暫時不要出去玩,就在家裏待著休息。”

祁宴清去世之前立了遺囑,將這棟房子轉贈給何嫂用來養老。祁陸陽回國後,何嫂卻叫他務必搬過來住。一開始,祁陸陽以為她是為了讓自己天天跟佛堂裏的遺像、還有老祁家人的各種生活痕跡打照面,好愧疚得睡不安神吃不下飯,活活受罪。

最近這一年他卻覺出些別的滋味兒來。

宅子已經不姓祁了,裏面的人卻還是老祁家留下的那批,外人不好硬闖,監聽監視更不可能,家事也不會傳出去……縱觀帝都,似乎找不到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

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陸晚繼續吃早餐。

過了會兒,她聽見祁陸陽在門廳裏跟阿全說……

“送我去凱賓斯基,燕莎那家。”

*

燕莎凱賓斯基,802號房。

祁陸陽剛走進這個套房,就聽到裏間傳來一個女人歇斯底裏的叫喊:

“我是被人騙進去的!他說不會輸,輸了也能贏回來,我沒想到會這樣的……你們放了我好不好?我可以回家籌錢的,我爸媽在老家還有房子,賣了就能還上一些了!我弟弟也工作了,他能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