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第3/3頁）

古明天：“……可是我舍不得爺爺奶奶，還有鐵柱、土墩兒，還有，還有，還有小妍妍，嗚嗚，小妍妍……”

大堂哥古明天不光是舍不得爺爺奶奶，村裏的那些個玩伴，還很是舍不得自家的這個小妹妹的。雖然小妹妹現在說話還不利索，頂多就是時不時的蹦出幾個單個兒的字兒，他也常常將妹妹‘咕咕’的叫聲誤會成是在叫他，為此還老是被爺爺奶奶嘲笑，（其實古明妍能發對‘哥哥’的音，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也會好好的叫他，只是在有別的大人在的時候就瞎叫，然後大堂哥就會誤會，然後就會被大人笑……古明妍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幼稚的很可以了……）但是他自認跟妹妹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自打古明妍住到村子裏來，每天早上，古明天出去上山下河或是跟著自家爺爺和民兵一起訓練之前，都會上畢老太太的屋子裏看望妹妹一眼，捏捏人家的嫩臉啦，扣扣小腳丫什麽的，反正不鬧得古明妍沒辦法了給他露出個笑臉兒來，他是不罷休的。中午和晚上回來之後，古明天也都會跟小妹妹打打招呼的。後來古明妍慢慢學著翻身坐爬了，她這小哥哥還會在一旁給她加油鼓勁兒。有時大人忙的時候，古明天還能給她喂個奶換個尿布什麽的，也是很盡責的小哥哥了。

古明天是覺得自家妹妹超級可愛超級乖的，比起隔壁鐵柱家的妹妹來，那是數倍於她的安靜和漂亮的。有時候跟小夥伴兒們玩膩了，古明天還會拿著撥浪鼓或是小木木倉什麽的逗妹妹玩兒。加上古明天是個話癆，常不常就會對著古明妍講些他腦子裏有趣的故事，什麽山上的兔子有紅眼病，不能直視它的眼睛啦；鐵柱家的妹妹老是喜歡放屁把鐵柱臭暈啦；前村的土墩兒上廁所沒帶草紙直接不擦屁股穿褲子啦種種種種。反正對於這個年紀的孩子們來說，屎尿屁什麽的都是特別好玩特別值得說上一說的事兒。只不過說的人倒是盡興了，就是給古明妍聽得有些惡心……

有時候古明天說的多了，還會一不小心把自己的一些個小孩兒心事兒說出來給不會說話的古明妍聽，比如他對爸爸的想念啦，羨慕小明妍不用讀書認字啦種種。

其實古明妍也挺舍不得自己的大堂哥的，雖然時日不長，自己也不能說話不好行動的，看著跟哥哥也沒什麽玩得到一塊去的地方。但是古明妍晚上經常會在大伯母教古明天認字的時候在一旁喝奶，耳裏聽著兩人一教一學的，也算是有幾分陪讀的情誼吧。

而且還讓古明妍覺得有些羞恥的是，自家奶奶經常會拿出一個大盆，用來給她和大堂哥一塊兒洗澡用。雖說這麽小的小孩兒自是不用避諱什麽的，但古明妍還是很有些羞恥就是啦。

除了這些之外，二人還有同喝一個羊咩咩奶的情誼呢。所以總的算起來，雖是堂哥，論起相處的時間和感情，古明天那可能比自家親哥哥都強的。

想到要跟感情這樣好的小鍋鍋分開，一別多年，再見到彼此的時候，你已經不是那個滿嘴屎尿屁，只會漫山瘋玩的你，我也不再是只會喝奶睡覺，四腳行走只會爬行的我，不知我們是否會感慨世事無常，人間無情……

停停停，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總之，古明妍只要想到家裏即將要少兩個人，就覺得好寂寞好寂寞，尤其是不想自己的小哥哥走。

可是這些事兒也不由她決定，到了日子，該走的還是得走。

那天全家都來送這娘兒倆，古家人和陳家人在村口跟母子倆依依惜別，長輩們連聲交代各種注意事項，跟陳紅春關系親近的姐妹還有學生的家長們也都來送些吃食，好讓他們路上吃的。

古明天更是抱著古明妍哭個不停，跟旁邊站著的鐵柱和土墩兒兩個交代，要照顧好他妹妹，他不在也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雲雲。

一邊兒的鐵柱和土墩兒自是邊哭邊答應著。

到了不得不出發的時間了，大堆的行李由古建軍和古建國兄弟倆分著拿，他們會把娘兒倆送到安城，在那裏再坐古建國運貨的車去蘭城。

古建國特意跟人調換了出差的地點，為的就是能把陳紅春母子二人送到蘭城，那裏有唯一一班直達疆城的火車。這樣他就能直接把人送上直達的火車給安頓好，到達終點後直接由古建黨接人，也省得母子倆兒帶著一大堆行李來回得換車買票，麻煩不說還不安全。

雖然這時候公路的條件也不怎麽好，但畢竟是他自己開車，倆人哪裏有不舒服了還能停下來調整休息一下。總好過就放他們倆個女人孩子的單獨上路，讓人操心不安。有古建國一路照顧著，家裏人也才能放心地讓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