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章(第2/3頁)

哪怕太後知道這件事也沒什麽,頂多氣她一陣子,而後為了大局考慮,太後會默認她的做法,甚至會幫著她一起隱瞞此事。

就像當初太後對所有人隱瞞季如霜真正的死因一樣。

只可惜,季如笙挑錯了對手,林桑青和蕭白澤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蕭白澤,那位主兒連睡覺的時候都多長著一只眼睛,識破季如笙的小計策更是不在話下。

聽聞賢妃季如笙被蕭白澤打入寒夜宮幽禁之後,太後著實懊惱不已,心口疼的毛病再度復發,她一邊喝著黑乎乎的藥汁緩解疼痛,一邊在心底狂扇自己巴掌。

當年她怎麽就在那麽多孩子裏挑中了蕭白澤這只白眼狼呢?

她仍舊記得,昔年看上去體弱多病的少年郎是如何信誓旦旦向她允諾的,“我與皇後一樣厭惡著周氏皇朝,尤其厭惡聖熙和她的女兒昭陽,若不是她們,我不可能落下如今這一身病症。若皇後扶植我做帝王,我會以您的話為箴言,謹遵不忘,新朝是我的新朝,更是皇後您的新朝。”

白眼狼擁有張蠱惑人心的好面孔,她當時誤以為他好操控,這才從那麽多出色的孩子裏挑了他這個出身最平庸的認作義子,力排眾議,扶植他登上皇帝的寶座。

剛知道蕭白澤對她隱瞞昭陽尚存活於世的事情那會兒,太後的初心是假借生病為名軟禁他,等心裏那口氣兒消了,再放他自由。

可蕭白澤私下給林軒遞了消息,後者帶人闖入啟明殿,硬是打亂了她的計劃,她不得不放蕭白澤出來說話。

從那時開始,她逐漸發現,簫白澤這個孩子不簡單。

短短數日,她見到了蕭白澤曾妥帖藏好的鋒芒,那具孱弱病態的軀體之下,是掩藏了八年的深沉心機。

她沒有辦法再繼續容忍下去了,鎮安軍不出三日便會抵達皇城外圍,屆時她要親手把簫白澤從皇位上薅下來,她要他和昭陽那個小賤人一起上路去西天。

眼下鎮安軍還沒過來,她要先做一件事情——去見簫白澤,看能不能把季如笙從寒夜宮撈出來。

既然都已經決定造反了,季如笙算是顆廢子,沒有什麽用處。可她那張臉著實是好東西,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留著她日後說不準還有什麽旁的作用。

要是撈不出季如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去見簫白澤的主要目的不是撈季如笙,而是想趕在簫白澤知道季家要造反的事情之前,先動兵把他囚禁起來。

挾天子才能以令諸侯,這些年簫白澤明裏暗裏培植了不少勢力,季家造反的事情一旦敗露,簫白澤培植的勢力一定會殊死抵抗。

若把簫白澤囚禁起來,當成一樣籌碼,那麽他培植的那股勢力定有所忌憚。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她在做皇後的時候便明白。

把治胸口疼的藥喝完,太後慢吞吞從軟榻上起身,叫上幾個季家軍假扮的太監,她迎著正午的日光走出內殿,準備去啟明殿找簫白澤。

沒等她出門,守門的太監突然來報,“太後,宸妃在門口求見。”

太後的眉心快速跳了跳,臉色霎時變得更加難看。折返回會客的正殿,她沉著聲道:“傳。”

她倒要看看昭陽那個小賤人主動找她來做什麽。

穿過假山重疊的園子,跟著領路的太監走進永寧宮正殿,見太後臉色難看地坐在大殿中間,還沒有去啟明殿,林桑青心底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呼,還好,她到的時間趕巧,若是晚來一步,只怕會壞了大事。

她提前猜測到,當太後聽到賢妃被打入寒夜宮的消息後,肯定會去啟明殿找簫白澤,她要做的便是攔住太後,不讓她的陰謀得逞。

雙手整齊疊放在胸前,林桑青躬身向太後行禮, “給母後問安。”

太後冷眼斜睨她,幾個月前的敦厚和藹不知放到了何處,如今眉梢眼角都透著對林桑青的討厭,“是宸妃啊,你來做什麽?”

沒說讓林桑青起身。

時已至此,維持表面上的恭敬溫和已沒什麽意義了,沒有得到太後的允許,林桑青自顧自挺直脊背起身,給自己尋了把椅子坐下,“母後急著要去哪裏嗎?”身子整個陷入軟綿綿的椅子中,林桑青迎著亮光晃晃指甲,“臣妾來同您商量如何處置賢妃妹妹。您該是知道的,賢妃妹妹佯裝有孕,蒙騙了皇上以及天下臣民,如此重罪按律該株連同族。可賢妃的身份特殊,她原先是江南水鄉長大的普通人,本沒有機會成為妃嬪,只因為認了季大人作義父,她才有機會成為賢妃,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有了今日鋃鐺獲罪的下場。”

眯著眼睛,她沖太後笑道:“太後您說,如果真正按照乾朝律法行事,那麽是該株連賢妃遠在江南水鄉的家人,還是由果及因,直接株連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