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第2/2頁)

林桑青給了他一個實打實的白眼,溫裕幹脆裝作沒看見。

視線落在客房頂隨風搖動的粉色瓔珞上,林桑青有幾分寥落道:“我雖然早有揣測,但得知真相時還是接受不了,溫裕你說,她們怎麽能狠心下此毒手呢?”想到林清遠臨死之前悲慘的模樣,她不禁模糊了視線,眼前似乎蒙了一團粉色的薄霧,“爹或許不是位好父親,但他絕對是個合格的丈夫,找遍整條興業街只怕都找不出第二個如他一般怕老婆的男人,他給了娘足夠的尊重,甚至不惜動用畢生積蓄撈她出監牢,到底娘的心腸是什麽做的,非但不感念他曾為她做過的事情,反而帶著大姐一起毒死他?”

溫裕沒有辦法回答她這個問題,作為一個在爹娘溺愛中成長起來的紈絝子弟,他著實不知如何去揣測人心,他之所以和林桑青當了這麽多年摯友,很大一個原因便是不用揣摩對方的用心。他問林桑青,“你打算怎麽辦?”

林桑青重重吸了一口長氣,再慢慢吐出來,“我還沒有想好。”

她是真的沒有想好,娘和大姐再怎麽惡毒,可她們是她的親人啊,有血緣關系在的,她總不能為了給爹報仇,再把她們所做的惡毒事情再重復一遍吧,那她和她們有何區別?

可,她又不打算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兩相矛盾,她覺得腦袋亂的很,像有一千只蜜蜂在她的腦袋裏同時扇動翅膀。

暫時把這些復雜的事情趕出腦海,她收拾收拾淩亂的思緒,起身對溫裕道:“先不說這些,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溫裕眨巴眨巴眼睛,“見誰?”

她挑唇笑道:“我夫君。”

溫裕再一次驚得從板凳上跳起來。

林桑青覺得溫裕可能是屬猴子的,動不動就跳一下,當真比猴子還活潑。她正要拉開房門,帶他去二樓包房找蕭白澤,手還沒放在門把上,房門冷不丁被人從外面推開。

殘陽從廂房西側的窗子照進房間,正好投在木頭門旁,簫白澤著一襲寬松華美的花青色衣袍站在門口,殷紅似血的殘陽照在他的臉上,映出那張堪稱絕色的面龐,一眉一眼都像畫筆描摹過般精致。

溫裕看得癡了,連眼睛都忘了眨,良久,他扯一扯林桑青的衣袖,小聲嘀咕道:“青青,這家夥是誰,小模樣還挺俊俏。”他朝簫白澤吹了聲流氓哨,“來,這位標志的美人兒,給爺樂一個。”

唔,簫白澤今兒個沒束發冠,只用一根碧色的發帶把發梢綁起來,猛一看上去的確像個女人。林桑青幹咳幾聲,小聲對溫裕道:“咳咳,溫裕,這是皇上。”

溫裕先是怔了一怔——啥,這位美人兒竟是帶把的?未免暴殄天物了吧?繼而驚了一驚——啥,這個帶把的美人兒竟是當朝聖上?真的假的啊?

他轉頭朝向林桑青,眉飛色舞道:“青青你厲害了啊,居然連皇上都認識,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有人格魅力呢?”突然想到哪裏不對勁,他撓撓頭,若有所思道:“等等,我上次見你是在宮裏,那些宮女喊你娘娘,你該不會——該不會做了皇上的妃子吧!”

林桑青坦然自若地點頭,“說來話長,反正,現在我是宸妃娘娘,溫裕,其實你今兒個該向我下跪行禮來著。”

溫裕連連擺手,“咱們倆一起長大,我一直拿你當做姐姐看的,哪有弟弟向姐姐下跪行禮的說法。”簫白澤逆著殘陽走進房間裏,溫裕沖他笑笑,又接著道:“給皇上下跪卻是理所應當的。”

撩起衣袍,他給簫白澤行了個標準的請安禮,“皇上金安。”

簫白澤不怎麽愛笑,一天能看到他笑一次就很稀奇了,面色如常的看向溫裕,他問,“你是?”

怕溫裕沒輕沒重,什麽真假摻半的玩笑話都往外說,林桑青搶在他前面回答道:“溫裕。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我們雖然不是親人,但卻勝似親人。對了阿澤,你別看他是男的,其實他比女孩子還愛哭,眼淚淌起來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沒完沒了。”

林桑青的心思說不上細膩,可也絕不也粗糙,她曉得男女授受不親這個道理,也知簫白澤不是甚大度之人,她不怕他吃醋,可想到他一旦吃醋了,她便要想辦法來哄他,著實麻煩,倒不如一開始就注意些,避免讓他誤會什麽。

呐,她真是太聰明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