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降了位分(第2/3頁)

眉宇間的和藹陡然消失不見,太後拿出端肅的氣場,冷冷看向楊妃,“楊妃,你手中握有協理六宮之權,行事應當不偏不倚才是,可而今你已有所偏頗。柳昭儀挑事在先,你哪能光降青青的位分,應當連她也一並責罰才能服眾。”

太後的視線充滿壓迫感,令人不敢直面,楊妃不由自主的垂首小聲道:“母後,降林昭儀位分是……是皇上的旨意。”

太後似乎才知道此事,一時錯愕住了,“啊?是澤兒的意思?”思忖稍許,她轉頭朝林桑青抱歉笑笑,“桑青啊,母後有心幫你,但澤兒向來執拗,他打定的主意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不若,你先忍耐一些時日,待澤兒消氣了,母後再為你去說說情可好?”

太後竟有這樣和顏悅色的時候,看來她果真十分喜歡侍郎家的小姐,林桑青暗暗在心底咋舌,面上卻維持著謙遜而委屈的笑,“勞煩母後為兒臣掛心了,兒臣沒耐住性子,做錯了事情,理應受罰,母後無需去為兒臣說情。”

太後滿意而欣慰地望著她,像個上了年紀的慈祥老母親,哪裏還有當年叱咤後宮的雷厲風行模樣。

從永寧宮回繁光宮,勢必要經過柳昭儀的弱柳宮,來的時候林桑青沒看到柳昭儀,弱柳宮門前空空蕩蕩,只有兩扇合攏的木門,回去的時候,可巧柳昭儀就站在宮門口,故意等著她似的。

林桑青本打算裝作沒看到,坦然從她面前掠過去,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奈何柳昭儀偏要找不痛快。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被連貶兩級的林桑青林美人。”陰陽怪氣的說出這句話,柳昭儀沖林桑青嗤笑道:“你可是咱們乾朝開朝以來第一個被降位分的妃子,而今闔宮上下都拿你當笑話看,你還有心情出門呢?”

頓足在宮門旁,林桑青通通耳朵,故作奇怪地回身問楓櫟,“楓櫟,快,我耳朵好像出問題了,是淑妃娘娘宮裏的狗在叫嗎?”

楓櫟是滴水不漏的性子,素日裏行事一板一眼,甚是端莊,內斂的喚她一句“娘娘……”便沒再繼續往下說,要是梨奈,早和她一唱一和演起雙簧來了。

她放下通耳朵的手,挑起一抹小人得志的笑,故意挑釁柳昭儀,“你說闔宮都在笑話我?不,我看他們笑話的是你,被人打了卻只曉得去告狀,忒沒風骨,忒不成器,我要是你爹非得氣死。”

柳昭儀討了個沒趣,她並沒有退縮,而是開始趁機尋起林桑青的錯處來,“本宮才不聽你講這些渾話呢,身為美人,見著本宮竟然不行禮,你眼裏還有沒有尊卑之分了?”

林桑青加深唇角的笑意,有些無賴道:“行禮不會,扇巴掌我卻是會的,看來柳姐姐忘了巴掌的味道,要不要妹妹再給您來一下。”她朝柳昭儀晃了晃巴掌,“一下不夠可以來兩下,反正我力氣大,哪怕連打十個巴掌我也不會累。”

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消,見她揚起手,柳昭儀不動聲色地往門裏挪了挪,似乎怕她真的會再打她。

闔上殿門之前,她充滿不屑的留給林桑青一句話,“秋後的螞蚱,看你還能蹦噠多久。”

秋後的螞蚱嗎?收回手摸著下巴,林桑青想,究竟誰才是秋後的螞蚱,現在說還為時尚早。

似乎為了驗證柳昭儀說的這句話,隔日,另一個不好的消息從宮外傳到宮內,經由梨奈之口傳到她耳中。

眾所周知,宮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家中若有一人得寵,其他人也會跟著受皇上高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便是這麽個意思。幾家歡喜幾家愁,歡喜的是女兒得寵的人家,發愁的則是女兒不得寵的人家。

隔日林桑青伏在窗前的桌子上作畫,鋪開宣紙,正在思忖畫什麽東西好,梨奈氣喘籲籲地從外頭跑進來,似乎受了什麽驚嚇,拖著哭腔道:“小姐,您快想想法子吧,老爺……老爺不知哪裏惹怒了皇上,被革了職,貶為平民了。皇上連平陽城裏的府邸都不許老爺住,責令他盡快搬出去,將府邸歸還國庫,老爺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啊……”

哦?這一日終於來了嗎,柳尚書每日一上的折子終於奏了效,他總算拔掉了林侍郎這顆礙眼的釘子。

提起毛筆專心畫小雞啄米圖,林桑青頭也不擡道:“我能想什麽法子,讓爹爹自求多福吧。再者說,我們家有不少錢,不當官也能衣食無憂,讓爹爹好生回老家頤養天年,別整天把精力耗費在官場上。”

梨奈抽了抽鼻子,“可是,老爺如果不做官的話,您就沒有了後台,在宮裏沒有後台寸步難行的,娘娘,以後您的日子會很難挨,像……像……”她想了想,挑出一個人做比方,“像方禦女一樣。”

梨奈像個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林桑青只低著頭專心致志作畫,待畫作完成,她提起來抖一抖,獻寶似的問梨奈,“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