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受寵若驚(第2/2頁)

簫白澤點點頭,將手帕放在鼻子底下輕嗅,若有所思道:“一股橘子味。”

……

啊,近來只有她吃的橘子最多,每每橘子汁沾到嘴巴上,她都是用這方繡杜鵑花的手帕來擦拭的。向皇上撒謊是重罪,林桑青坦然承認了,“好吧,這似乎,應該,大概是我的手帕。”

隨手丟還給她,簫白澤在床邊的軟椅上坐下,漫不經心道:“朕在竹林涼亭的地上撿到的,昨兒個本想送還給它的主人,奈何事務纏身,直到今天才抽出時間。”

林桑青尷尬笑笑,打著哈哈道:“啊,那個,哈哈哈,興許是前幾日無意中落在那兒的,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曾經有過這麽一方手帕了。”

深深瞥她一眼,簫白澤徑直道:“那碗藥是你喂我喝下的吧,你偷聽我和魏先生說話了?”

尷尬的笑凝固在臉上,林桑青沒想到他會知道這些事,喂他喝藥倒也罷了,可他是怎麽知道她偷聽他們說話的?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既然他這樣問,便說明心中已有定奪,她再怎麽解釋也無濟於事。何況他猜的都對。幹脆破罐子破摔,語氣堅硬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林桑青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戶部侍郎一家與此事無關,你莫因為我而牽連到他們身上,若要處罰,只處罰我一人便行。”

死了正好,反正她對活下去的興趣不大,之所以苟活至今,左不過是不想連累無辜。皇上若賜死她,那才叫皆大歡喜,她就成了奉旨自殺了,不會給侍郎君惹下麻煩。

蒼白的面容上浮上一抹輕笑,簫白澤低眉道:“你倒挺會為家裏人著想。”不知是誇獎,還是揶揄。

林桑青心底發虛——哪裏哪裏,她向來是個自私之人,這次之所以良心發現,說出這些話,左不過因為她並不是戶部侍郎的女兒。鉆進人家的驅殼,奪了人家的身份,若再害死人家的爹娘,那她同戲裏那些十惡不赦的小人又有什麽區別。

她不知簫白澤會如何給她定罪,但罪名出來之前,她有一個疑問,不問不行,“你……您,您生了什麽病,聽上去還挺重的,怎麽我從來沒聽別人說起過?”

“胎裏帶的弱症。”簫白澤淡淡道,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你是除魏先生外,唯一知道朕實際病情的人,希望你的嘴巴足夠嚴實,若此事傳揚出去,朕會殺你全家。”

“殺你全家”這句話很血腥,可他竟用拉家常一般的語氣說出來了,林桑青開始相信外界的傳言,簫白澤這人,真有可能翻臉比翻書還快。

把被褥往身上堆堆,她打了個冷戰。

“你前天夜裏做了什麽?”簫白澤擡眸看她,眼底精光畢現,“或者說,喂朕吃了什麽?”

林桑青想了想,她前天夜裏什麽都沒做,也沒喂他吃什麽,除了那碗藥。“看到你一副要死的樣子,我躲還來不及呢,哪裏還有膽子做什麽。只是把藥喂給你,喝到一滴都沒剩下後,我轉身跑了。就這樣。”

她回答得自然,簫白澤沒看出什麽,沉吟稍許,面色平靜道:“哦。”

理理亂糟糟的頭發,林桑青笑得做作,“臣妾今兒個起晚了,其實往常並不是這個時辰起身的,皇上您……莫不是等了很久?”

簫白澤從容起身,“嗯。是的。”

“啊。”她擡起頭,誇張道:“竟讓皇上等待良久,臣妾好受寵若驚哦。”

簫白澤離去的腳步踉蹌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