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跪下

梁五又怒又氣,只覺得委屈得很,不就是她這些日子忙著打理家務,弄得心力憔悴跟旁邊的田姨娘甚至是衛鶯比起來,整個人氣色太差了嗎,但這能怪她嗎?

是她願意的嗎?

如果不是衛鶯趁機設計把府中的中饋交給她,她還能不知道打扮得光鮮亮麗?

梁五把責任推到衛鶯身上,一心怪她,又有些埋怨表哥竟然連她都認不出來了,但她一個女人,本來就只有依附於男人的份,便是再有怨言也不敢拿著去為難他,再則,這男人都喜歡溫柔懂事的女子,她可不能讓表哥覺得她是個懂事的。

就跟那衛鶯一樣。身為正室就該大度,以府中為重,這衛鶯倒好,府上都成這樣了還整天跟個甩手掌櫃一樣,到點就讓人來拿正院的用度開銷,別的一概不管,連姑姑那裏都是十天半月才過來請一回安,在他們梁家,這就是個不孝順的。

老夫人梁氏見她多少被粉都遮不住的難看臉色,雖說她是打心底裏想讓親侄女來打理府中的中饋,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好機會,點頭應了下來:“還回去也好,正好你也歇歇,左右這日子長得很,以後再說。’’

這話就是擺明了想讓衛鶯把這個爛攤子給解決了,他們再來摘這個桃子。

梁五露出兩份如釋負重的笑,一臉乖巧:“姑姑說的是。’’只要把賬冊還回去,她就能趕在大表哥回來前好好的養養身子,以最動人的模樣見他了,到時候她一定要把田姨娘和衛鶯都給比下去,讓大表哥眼裏只見得到她一個!

梁氏拍了拍她的手:“你是個懂事的,姑姑哪裏能虧了你去。’’

梁五的心思不難猜,在上馬車前她還看了衛鶯好幾眼,這會兒最後一輛馬車上,安夏想起先前梁五那隱晦的目光,同衛鶯道:“夫人,只怕那梁姨娘心裏存了心思了。’’

“你是說廚房和庫房的事?’’

安夏點點頭:“是啊,這兩個地方如今對梁姨娘來說是半分好處都沒有,她捏在手裏也無用,再則咱們當初用的由頭是夫人要抄佛經,可如今這佛經也抄完了,恐怕……’’

衛鶯道:“她想還回來自然不假,可我送出去的東西要回到手裏,只怕也沒這麽容易的。’’

“夫人是想?’’

衛鶯笑了笑:“你等著看就是。’’這回出門她帶的是安夏,余下幾個通通都留在了府中,知雨雖然性子軟和,但跟安夏一般都是性子細心的人,秋葵潑辣,冬雨人小機靈,有他們守在葫蘆身邊她也放心。

葫蘆這都快四個月了,被養得粉嘟嘟的,整天跟在衛鶯身邊自然是對這個生母熟悉得很,衛鶯要是久了不在他就開始轉著眼四處打量,再不然就是啊啊的叫喚,掉掉金豆子,幾個丫頭對他心疼得緊,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捧到他面前的。

衛鶯也心疼,但城外人多嘴雜的,還是府中安全得多,再心疼也只有把人給留在府中,這會兒不過剛出門不久,她就一個勁兒的想起葫蘆如何了,有沒有冷著餓著,有沒有被照顧好,有沒有掉金豆豆,有沒有想她這個娘,真真是操碎了一顆心。

馬車一路行到了城外寺裏,路上挎著籃子去上香的婦人們多,三三兩兩的結著伴聊天,見有馬車來,微微退到了一邊繼續說。

“你們還真別不信,我那親戚的侄兒的外甥女可就在那伯府當差,可是她親口說的,你們還別當那些富貴人家就整天的大魚大肉了,其實這落魄了不就跟我們普通人家一樣天天喝點稀粥吃點鹹菜嗎?’’

“嗤,劉婆子你說得可真好笑,人那伯府再破落了還是勛貴,手頭哪裏沒點銀錢傍身的,還稀州鹹菜,那咋可能的?’’

“怎麽不能的,我那親戚可都說了的!’’

“得了吧就你那親戚,都不知道是十裏八代哪門子的親戚的,就瞎吹,你說別的我還能信點,但你說落魄成這樣我可不信。’’

馬車漸漸遠去,把身後三姑六婆的話拋在了後頭。

馬車上,老夫人的臉色鐵青著,“這些閑話是什麽時候開始傳的。’’這京城伯府這麽多,她當然不會覺得是在說他們,在梁氏心裏頭,姜家底蘊深厚,子弟出息,可不是那些個後繼無人落魄伯府,哪怕如今府上缺銀,也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等他們伯府再往上一層,還會缺了銀子嗎?

她本來沒放在心裏,誰知從那些婆子的嘴裏卻聽到了宣平伯府的字眼,宣平伯府,這不就是在說他們姜家嗎?

真真是好大的膽子,梁氏氣得心頭一陣火氣直冒,竟然把她宣平伯姜家跟那些破落戶相比,他們何時落魄了?

梁五支支吾吾的,小聲道:“就前幾日。’’

梁氏一下就想起來了,前幾日柳氏打了梁五一巴掌,她當時怒不可竭,哪裏還能聽得進柳氏說的那些話,在她聽來那些都是胡言亂語,是柳氏開脫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