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頁)

李苒打開藍牙耳機,懶洋洋的聲音:“喂。”

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我回國了。”

李苒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電話裏一陣沉默,他倆平時並沒有太多話題可聊,以前還好,有李苒主動。

現在李苒不主動了,兩人之間經常會出現信號不好似的的冷場。

就在李苒以為電話已經掛斷,正要把藍牙耳機切了時。

賀南方突然開口:“你在哪兒?”

李苒看著漆黑的車窗外,隨口道:“外面。”

賀南方逼問:“哪裏?”

李苒嘆了口氣:“我去趟於家。”

這次沉默要更久一些,男人幽幽地語氣問:“見誰?”

李苒:“……”

她簡直被賀南方的小心眼給氣笑了,不冷不熱的語氣:“跟你有什麽關系麽?”

跟他沒關系?顯然賀南方不這麽認為:“去見於鴻霄?”

“於鴻霄今天不在,滿意了吧?”

男人語氣比剛才稍微滿意了些:“早點回來。”

李苒狠狠地掛了電話,扔到副駕駛,氣未消地罵了句:“神經病!”

電話裏賀南方的態度倒不逼不咄,可偏偏深沉壓抑得叫人心裏不舒服。

尤其是話裏的深意尤為明顯,仿佛李苒背著他去於家偷情似的。

——

到了於家門口,李苒將車停在院子外面,下車時,見到孔樊東站在院子外面抽煙。

他的行事做派是典型賀家人的樣子,即使抽煙也筆直地挺著背,一只手插著口袋,頗有些漫不經心地站著。

其實派他來保護李昌明,是一種比其他手段更煎熬的懲罰。

原本孔樊東是賀南方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出入各種場合身邊都會有他的影子。

他在賀家待了二十年,從老爺子掌權就開始做助理,一直做到賀南方當家,成為特助。

身份地位,甚至比李艾高出一大截,除了賀南方他誰都不放在眼裏。

然而在賀家,賀南方才是真正的權力中心,對這些特助來說,即使在賀南方身邊端茶倒水,也比在外面看似清閑地當保鏢好。

這種懲罰,直接將孔樊東從賀家權力中心剝離,變成一個無人問津的保鏢。

其中差距,只有他自己能體會。

他因受過特殊訓練,感官敏銳。

李苒從門外路過時,孔樊東便聽出她的腳步聲。

轉身掐了手裏的煙:“李苒小姐。”

這個人男人再次見到李苒時,沒有畢恭畢敬的俯首巴結,也沒有高人一等的傲慢態度。

他用一種對賀南方的同樣的態度對待李苒,不卑不亢,但恪盡職守。

李苒點點頭,從他身邊錯開,進院子。孔樊東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

李苒走了幾步停下:“你有事嗎?”

孔樊東那張粗獷的臉笑笑:“沒事,就是想問問你老板最近怎麽樣。”

孔樊東今年四十比賀南方大十二歲,自賀南方年幼時便跟隨。

他看見李苒想的並不是請她開口,求情將他調回賀家,而是詢問賀南方最近怎麽樣。

說實話,李苒很意外。

驚訝歸驚訝,李苒還是回答他:“我不知道,他最近在出差。”

孔樊東似乎也沒指望能在李苒這裏聽到什麽,他倆之前的過節,連孔樊東自己都不太好意思過多開口。

李苒看他這副稍有些失落的神態,心中有種微妙的感覺。

——自己久不放在心上,久不關心的一個人,突然被別人這麽殷切地提起時,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像是一面被蒙上灰層的玻璃鏡子,被遺落在角落裏,連照出來的人心也是灰蒙蒙的額,沒有絲毫往日的鮮紅。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前段時間……他睡眠不太好。”

“就這個,別的我不知道了。”

孔樊東點點頭,說了句:“謝謝!”

這是李苒在賀家這麽多年,聽到的最真誠的一句謝謝。

沒再多說,她進屋後,見李昌明正在和於父下象棋。

李昌明和於父年齡相仿,都喜歡釣魚和下象棋,自從李昌明來於家,兩人居然隔三差五的約出來,湊在一起喝杯小酒。

李苒進來後,李昌明連聲招呼都沒打,頭也不擡地繼續研究他的象棋。

李苒哭笑不得,裝作吃醋的樣子,生氣道:“爸爸,你愛閨女還是愛象棋?”

李昌明頭也不擡:“最喜歡我閨女。”

旁邊的於父戳戳他,“嘿老夥計,你閨女在旁邊站著呢,可不在象棋上。”

李昌明這才回神,看到李苒後滿臉驚訝:“你什麽時候來的?”

李苒:“”

“人家於叔叔好歹還擡頭看了曉曉一眼,我進門你連頭都不擡。”

旁邊於曉曉立刻拆他爸爸的台:“才不是,我爸是輸急眼了,想要你轉移一下李叔叔的注意力。”

兩個老頭被自己閨女挖苦了一頓,互相望望,皆爽朗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