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第2/3頁)

楚寔“哼”了一聲,坐到床沿上,手指擡起季泠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她臉上的傷,“不是說腰也傷著了麽?快躺下吧,讓我看看。”盡管楚寔的聲音已經盡量柔和,可他的臉色實在太陰沉了。

季泠只能乖順地趴下,任由楚寔掀開她的中衣。

又是一聲冷“哼”,驚得季泠一跳。

楚寔的指尖在季泠腰上的傷口附近虛虛地撫摸著,“疼麽?”

季泠哪兒敢說疼啊,低聲道:“不疼。”

“少糊弄我,你細皮嫩肉的,我平日裏稍微按重了點兒,你就開始喘氣兒嚷嚷,這樣能不疼?”楚寔沒好氣地道。

季泠傻了,有些不確定楚寔是不是在講床笫之間的事兒。

楚寔讓長歌打水來他凈了手,然後拿出一盒藥膏來,用玉片挖出一團來開始在季泠腰上的傷口上塗抹。季泠只覺得沁涼一片,挺舒服的,些微壓過了傷口的疼痛。

“這雪容膏能讓你的傷口盡量不留疤痕。”楚寔一邊塗抹一邊道,“放心吧,那些傷過你的人,我都會千百倍回報回去的,再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季泠低低的“嗯”了一聲,反正楚寔現在說什麽都對。只聽得楚寔又道:“你素來不喜出門,那些義教徒只怕在府中也有眼線,知道你同顧氏交好,才借了她的手來傷你。”

“對不住,我應該聽你的,不該跟人出去賞花的。”季泠懊悔,還害得那麽多侍衛受了傷,甚至有戰死的,想到這兒季泠自己也難受。

楚寔將季泠腰上的衣服拉好,又扶著她輕輕轉了身,盡量不扭到傷口,然後用她的手絹替她擦了擦眼淚,“你本不想跟顧氏出去的是麽?”

季泠沒想到楚寔會這般問。

楚寔把雪容膏又往季泠臉上抹,“可又想著她是馮夫子的妻子,我平日敬重馮夫子,你就不想駁了顧氏的面子是麽?”

季泠聽著都忘記難受了,“你,你怎麽知道?”

楚寔道:“我還能不知道你?你素來乖巧聽話,又不怎麽喜歡出門,怎麽會隨便出去賞花?”

季泠默不作聲了。

“阿泠,知道我這一次最氣什麽嗎?”

季泠搖搖頭。

“我是生氣你處處將自己放得太低,什麽都顧念著我的想法,別人的想法。你是我的妻子,你想想,你就是打了顧氏一頓,我又能拿你如何?何苦委屈自己去做那些不想做的事兒?我做人丈夫就這麽失敗麽,失敗到讓你要為了我四處委曲求全?”

季泠卻沒想到楚寔會如此想,“我,我不是。”

楚寔捏了捏季泠沒受傷的另一側臉。“我明天一大早還得趕回去,只是不回來親自看你一眼,我始終不能放心。”

季泠道:“我再不出門了,表哥。”

“別這麽想,有些事防不勝防的。錯不在你,是我太掉以輕心了。”楚寔又將季泠的褲管挽了起來替她上藥。“下次出門再多帶些人便是。我娶你,可不是為了把你關起來。”

季泠有些狐疑地看著楚寔,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

楚寔道:“我生你氣又如何?難道還能打你罵你不成?你身上傷的每一分,我都比你疼。”

這樣肉麻的話楚寔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會那麽順口,可那就是他看到季泠身上傷口時的第一反應。甚至有些不能明白,像季泠這樣美好的人,怎麽有人會忍心那麽傷害她。

瞧瞧,這變化多驚人啊。以前楚宿那般對季泠的時候,楚寔作為旁人只覺得是季泠自己不爭氣,她都不去爭口氣,別人又怎麽會幫她。

如今成了自己人了,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恁是覺得動手的人簡直罪大惡極,哪怕對季泠有一絲惡念都叫人無法容忍。

楚寔如他所說次日天還沒亮就又啟程騎馬趕了回去,季泠睜開眼睛時他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讓她覺得昨晚好似做的一場夢一般,忍不住問道:“昨晚,表哥是不是回來過?”

長歌微微詫異道:“是呢,夫人忘了麽?”

季泠摸了摸自己的頭,“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沒想到楚寔真的只是為看她一眼而連夜回來又一大早就走。

不過等她出門看到北原時,季泠就更肯定楚寔回來過了。還把他身邊第一得用的北原留下了,帶走了南安。

她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仿佛是聽得楚寔說把北原留下來給她,而她還反駁了一句呢,覺得那完全是大材小用。

楚寔卻道:“留在你身邊我才能安心,若是能將你帶去那邊兒就好了,也省得我分心。只是有些老古董,定然會覺得我沉迷女色,不堪倚重。”人人都有自己的不自由之處。

“我不會再出門的。”季泠低聲道。

“那我也不放心。自己已經明了了自己的弱點,若還不趕緊護起來,豈不是蠢材?”楚寔仿佛自言自語地道。聽到這兒的時候,季泠的瞌睡蟲實在是威力巨大,後來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