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拒還迎

眾人加班加點的布置防禦,卻依舊沒有絕了八卦的心思。

先是魏音塵英雄救美,後有小斷袖當眾一抱,如今鹿公子態度曖昧不明,這三角戀在我教傳的沸沸揚揚。

薛央百忙之中抽出來一個空當,跑來鹿少主跟前轉悠。

“我聽說小花花一大早跑去魏音塵那邊,兩個人互訴衷腸,已經和好如初了呢。”

“他們和好不了。”

薛央驚訝:“為什麽呀?”

鹿少主不冷不熱的說道:“魏音塵與她命裏犯沖。”

雖然算不出花尋酒的命運,但作為玄門少主,拿著兩人的生辰八字,犯不犯沖這事兒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薛央卻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忍不住給鹿照初潑冷水。

“命這種東西,變幻無常,魏音塵跟小花花命裏犯沖,大不了就是不會有結局,但是也不能說明兩個人不會有過程啊。”

鹿照初倏爾擡眸,清雋的面容有片刻呆滯。

誠如薛央所說,他能算到的只是結局,過程中,花尋酒可以喜歡他,也可以喜歡別人,畢竟婚姻的締結不一定要以互相愛慕為前提。

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即逝,花尋酒怎麽可能不喜歡他?

鹿照初微垂眼眸,似乎並沒把薛央的話放在心上。

“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若是閑,便去墨鳶那一趟,讓他把軟骨散裝進他那些會飛的木鳶上,明早一並帶到山門處。”

薛央頓時一驚:“明天早上白虎門的人就能到?”

“最遲中午。”

“好,我這就去墨鳶那邊。”

有正事做,薛央也不含糊,只臨走前,忍不住叨逼叨說了句:“我剛剛說的話,你得往心裏去,別等著花兒真的飛走了,再去追悔莫及。”

鹿照初隨意“嗯”了一下,也沒在意。

薛央聳聳肩,總覺得自家好友早晚要栽在這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涼薄性子上。

不行,既然勸不了好友,他必須找個機會敲打敲打花尋酒去,別是追到一半不追了,回頭他好友不上不下的,多難受。

出了聽松院,薛大護法轉了個彎,先去青堂給墨鳶傳話。

說起來這個墨鳶,也是個有意思的人,當初殷鵬為了入教把墨鳶逮來畫設計圖,卻不想,設計圖畫完,墨鳶直接賴在我教不走了,原因是教主沒給他潤筆費。

藍堯是個吝嗇鬼,怎麽可能給墨鳶潤筆費,再說,機關墨家的少主,潤筆費是小數目嗎?

從那之後,墨鳶便以債主的身份入住我教,還莫名其妙的成了青堂的堂主。

薛央剛到,便看到來給墨鳶送軟骨散的花尋酒正從青堂出來,倒是省的他專門去找她了,他直接把花尋酒叫到一邊,進行敲打。

“我瞧著你最近對鹿公子不太上心呢,是不是想要始亂終棄啊?”

花尋酒一臉懵,薛央叫她就為這事兒?她忍不住小聲提醒。

“那啥,薛護法,我還沒追到呢,根本沒法始亂終棄。”

“誰管你那麽多?你一日追他,你就得一生都追他,否則,嘿嘿嘿,你曉得我分筋錯骨手練到第八層了吧?”

薛央狗的無所畏懼。

花尋酒:“……好,我知道了。”

這簡直強買強賣嘛,花尋酒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聽薛央的意思,她不追鹿照初都不行?可薛央為什麽支持她追呀?而且她真的沒打算放棄追呀。

費解。

薛央掃了一眼花尋酒,還是不明白鹿照初為啥會看上她。

“既然知道,還不趕緊瞅瞅他去?教主把護教如此艱巨的任務交給他,他腦子吃得消,身體吃得消嗎?”

“啊,可不是呢。”花尋酒暗道自己大意了,竟然沒注意到這個。

“謝謝薛護法提醒,我這就過去。”

“去吧。”

薛央看著花尋酒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還算是有些眼力架。

其實薛央雖然平日裏各種插科打諢,卻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他這麽極力撮合鹿照初和花尋酒,完全是因為看出了些門道。

鹿照初不是隨隨便便的人,他既然明確說跟花尋酒扯不清,那便是有扯不清的原因。

作為鹿公子的好友,薛大護法當然是無條件支持。

花尋酒到聽松院的時候,鹿少主正在書房跟紅堂堂主曲風鳴談事情,花尋酒進了屋,輕手輕腳的給兩個人一人斟了一杯茶,頗為乖巧。

曲風鳴是個有眼力架的,趕忙把要緊的事兒說完,便匆匆告辭了。

剩下兩人,花尋酒乖巧頓失,一溜煙的竄到鹿照初跟前。

“你猜猜我幹什麽來的?”

鹿照初神色淡淡:“不知道。”

他的視線落在花尋酒的臉上,眉頭不自覺的蹙了一下,那兩個指頭印子忒礙眼,容易讓他想到捏這印子的人。

即便是命裏犯沖,兩人還是糾纏不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