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果斷

花尋酒再次灰溜溜被趕出聽松院,依舊不知為何,然而她也不在乎。

畢竟高冷貴公子的心思也不是一般什麽人都摸清楚的。

做人嘛,不求甚解更輕松些。

從聽松院出來,花尋酒拐了個彎就去了紅堂看魏音塵。

魏音塵院中有一棵梨樹,結的大白梨特別甜,去年梨子成熟的時候,她跟魏音塵兩個正蜜裏調油,半棵樹的梨子都被她一個人承包了。

今年,她只希望梨子成熟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和好如初了吧。

然而現實卻是,魏音塵的記仇程度可能要讓兩個人和好的進程無限延後。

“怎麽?鹿照初沒跟你說嗎?”他面沉如水。

花尋酒:“說什麽?“

魏音塵躺在床上,鳳眼微眯,雖然身受重傷,然則氣勢絲毫不減,仿佛分分鐘可以出手揍她。

“讓你別再在我面前晃悠,礙我的眼。“

花尋酒默了一默,覺得魏音塵虛張聲勢的樣子,像極了紙老虎。

昨天空青都跟她說了,若非魏音塵內力深厚,那一下能廢掉他的一條手臂。花尋酒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感動之余,又覺得很遺憾,明明兩個人可以是好朋友的。

“你不要這樣故作兇巴巴,我知道你其實沒那麽討厭我的。”

魏音塵聞聽此言,仿佛是被踩到了痛腳,惡狠狠的瞪了花尋酒一眼:“呵,我不討厭你?你怕不是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對待我的,我瘋了才會不討厭你。”

花尋酒十分無奈。

這事兒說起來得追憶到年初的時候。

魏音塵出任務受了挺重的傷,腹部留下一條疤痕。

當時堅定認為魏音塵是女孩子的花尋酒就特別上心,覺得女孩子身上留了那麽長的疤痕著實有礙觀瞻,便想著給他弄掉。

傷在腹部,去疤痕肯定要脫光衣服。

花尋酒只看了一眼,便驚呆了。

女孩子的胸怎麽可以如此癟?而且,為什麽有喉結?

“你是男孩子?”

“你這話問的,我不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不成?”

花尋酒當時大腦一片空白,雖然看到喉結和平胸,可她依舊無法相信這個眉目精致到幾近秀美的魏音塵竟然是個男孩子。

她甚至還跟他睡過一張床。

震驚、懷疑、不能相信。

各種復雜情緒作用下,她的手下意識的拽住他的褲子,往下一拉,想要徹底確認。

魏音塵嗷嗚一聲,從此,仇深似海。

花尋酒幾次三番想就此事作出解釋,然而,魏音塵斷定了她是故意接近,然後伺機非禮他,即使當時花尋酒因為緊張並未成功將褲子拉下,也壓根沒看清,但他依舊深感自己貞操已毀。

這對於苛刻、追求完美、自戀的魏音塵來說,簡直生平第一大恥辱。

花尋酒嘆息一聲。

“我都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了呀,那個純屬誤會,我當時下意識的拽了一下,根本不是有意的,我發誓,我絕對絕對沒有對你有非分之想。”

“呵,你過來。”

魏音塵半躺在床上,雙瞳剪水,宛如冬雪琉璃,眼波流轉間,一襲流風回雪。

這是要打她吧?花尋酒心中嘆息,雖然不想挨打,卻還是慢吞吞湊過去,好像一只雪地小鵪鶉。

“你輕點,別打眼睛。”

如果打她能讓他高興些的話,那就讓他打兩下吧,畢竟他把自己搞成這樣,都是因為她。

魏音塵猛地揚起手,花尋酒下意識的緊閉雙眼。

然而,預想中的巴掌卻遲遲沒有落在臉上,花尋酒小心睜眼一看,發現魏音塵的手停在了的臉側,只距離她的臉一指的距離,秀麗修長的手微微攏著,仿佛虛托著她的臉。

“不打嗎?”她小聲問。

魏音塵冷哼一聲,化掌為鉗,兩個指頭像是螃蟹鉗子一樣狠狠的捏住了花尋酒的小臉蛋,花尋酒的小臉瞬間被拉扯了起來。

“唔,疼,別掐呀,紫了,紫了。”

魏音塵哼聲,肆意的拉扯她的臉變形,驕傲的像是孔雀:“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讓別人給老子送大還丹。”

花尋酒都懵了,他生氣難道不是因為她之前扒他褲子的事兒嗎?

正此時,門口傳來一聲輕咳。

沈三石搖著他那把破扇子慢悠悠的走進了門。

“你倆這是和好了?”

魏音塵不屑冷嗤,松開鉗在花尋酒臉上的手,不悅的看了一眼沈三石。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和好的?”

沈三石挑眉:“兩只眼睛。”

花尋酒訕笑,問沈三石:“你來幹什麽?”

沈三石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打著扇骨,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

“空青剛剛找你,沒找到,便過來問我,我猜你不是在鹿公子那裏,就是在小玉郎這裏,這不,我去鹿公子那裏沒瞧見你,就來小玉郎這裏瞅瞅,你果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