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第2/4頁)

一時場面混亂不堪,分不清是哪裏是呐喊聲,分不清哪裏是哭聲,北三和秦懷遠也瞬間被百姓淹沒。

終究還是要見血的,紅霞的光照映過來,齊荀手裏的劍已經出竅,堵在他身前的人一聲慘叫之後,齊荀身後的將士也不用他再做出指示,直接殺了過去。

鮮血侵染了一大半人群,前面哄搶的那群人才反應過來,驚慌地往後一看,就見到紅霞光的線下,手執長劍,全身沾滿了鮮血的齊荀,就似是從地獄走出來的閻王一般,劍在手裏一起一落,幹脆利落。

太子英明,太子威武的呐喊聲戛然而止,百姓癡傻的看著跟前的齊荀,眼裏全是震驚和難以置信,誰也沒有想到適才還被自己稱之英明的太子,劍尖會對著他們的方向,會來索取他們的命。

齊荀凜冽在站在眾人跟前,頭上的九旒冕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搖晃,冕底下沾了血的臉色蒼白又冷冽,劍一□□,就沒有收回去的先例,出竅必見血。

他從未預想有朝一日,自己手裏的劍會對準百姓的喉嚨,會要了百姓的命,但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以他的名義,去欺壓世人,持強淩弱。

“太子殺人了!”眾人驚醒過來,突然就開始大叫四處逃竄,然而早已經是一團混亂,誰也不知道哪往裏跑才是生,往哪裏走是死,慘叫聲不斷,血色染紅了半天邊。

陣陣嘶吼聲,終於讓前面那一塊爭搶地你死我活的人住了手,秦懷遠和北三再大的本事也經不起上百人轟然擠壓,百姓一撲過來,兩人就被壓在了底下,動彈不得,而那些吳國人就似是風中的木偶一般,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不是說太子最愛民嗎,不是說會保護我們的嗎?那為何又要殺我們。”百姓就算是怕,在絕望時,還是沖著齊荀怒吼而道。

齊荀的劍尖帶著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爾等恃強淩弱,目無法紀,與土匪強盜有何不同,我齊國律法,何時容過奸,淫、欺淩之事”

“若你們忘了何為律法,今日孤就在此提醒你們,我齊國律法,為官者得遵守,為民者也得遵守!要講天理,孤就是天理,要討王法,孤就是王法!”

齊荀的聲音肅然,如深潭寒冰。

百姓膽子再大,終究也是怕死,人群惶恐的退開,退到了最後,被壓在底下的那層人再也爬不起來了,眾人才知道害怕。

就連秦懷遠和北三,也是橫著被將士擡出來,只剩了半口氣尚在喘息。

適才哄搶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會害死人,這會子看到跟前死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該說是誰殺了誰了,個個都跪在了齊荀面前,一聲都不敢出。

“去將刑部官吏找來,將我齊國律法一條一條地說給他們聽!”

天色近黑,齊荀就站在眾人面前,他不走,眾人誰也不敢走。

待刑部官吏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將齊國律法挨個念了一遍,天色已經完全黑透,火把的光亮將四處照的如同白晝,齊荀臉上的蒼白,只有印在那一片昏黃的光暈之中,才能看出半點顏色來。

“劉峰青找到嗎?”齊荀踏過滿地狼藉,終於挪動了腳步。

“找到了,四處道路都是提前封死了的,能跑到哪去,這回他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是插翅難飛。”衛將軍緊緊跟在齊荀身旁,答的很快,眼睛往齊荀臉上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就算是他,也是許久沒有見到殿下如今夜這般發過怒,今兒早上還能從他臉上瞧出一點愉悅來,一轉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身殺氣,誰見了都會恐慌。

“只要不死,怎麽折騰都行。”齊荀將手裏的劍扔給了衛將軍,挽起了袖口處的一片黏糊血跡,冷冷地說道 ,“將今日帶頭鬧事的人找出來,帶回去查!”

“是,未將領命。”衛將軍早就懷疑,這恐怕並非是偶然。

秦懷遠從香洲一路跟到這裏,剛好就跟丟了那路人馬,而恰好又讓他遇到了吳國人被欺淩,百姓鬧事是沒假,但必定是有人帶頭先煽風點火,助長其威風,否則就憑百姓,也鬧不到這地步。

衛將軍剛要走,又被齊荀叫住,“著重查那批吳國人是從哪裏販賣過來的,經由誰手。”

其他的事,他自己去問。

衛將軍一愣,倒沒有想到這個,見齊荀的臉色肅然,不敢有半點怠慢,當下領命退了下去。

衛將軍一走,齊荀就上了馬背,又對身邊的將士交代了一句,“將北三給孤帶過來,就算是死了,孤今夜也得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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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嫻這一夜歇息的並不安穩,齊荀白天走了之後,馬車沒走多遠就到了寺廟,吳國這處寺廟建在了半山腰,前後都是樹木環繞,雖然身在城中,可站在上面往下看,又似是身在城外,能鳥瞰整個吳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