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4/6頁)

終是不一樣了。

“姨母。”宋玉笙看著那背光而站的身影,眸間有些酸了,“笙兒來看您了。”

“笙兒來了啊。”朱清和善一笑,一如既往的輕柔,似從未變過的那般,“坐吧。”

“我有事想與姨母商討。”宋玉笙笑的有些勉強。

“我知曉,坐吧。”朱清轉動著手中的佛珠,輕闔了眼眸,“我與你們二人,說個故事如何?”

“請說。”秦漠道。

是一個很平常,也不太平常的故事。

朱清的身份,是喻家的遠方表親,按照她的出身,本是無法倚靠上喻家這樣的家世。但喻言心善,將她留在了喻府。

喻言和宋坤是私定終身的,與喻老爺子攤牌了。

朱清是喜宋坤的。

後來喻老爺子耐不過喻言的固執,最終是允了這門親事,她運氣好些,作為滕妾一同嫁了過來。也是在這過程裏,與喻巧相識。

喻言和宋坤的感情很好,在林姿到來後,兩人的感情才開始惡化了。宋坤在喻言和林姿之間兩難,一個是自己深愛的發妻,一個是可能懷著宋家血親的林姿,他深受煩憂。

朱清是個緘默的性子,宋坤那段時間常常來尋她傾訴煩心,也想讓她多勸勸喻言。說實話,朱清是不嫉妒喻言和林姿的,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何,不配與林姿爭寵。

在林姿產下宋婉柔前,其實她也是懷上了孩子的。

“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朱清笑的有些淒涼,“可它被害了。”

林姿對她下了藥,她小產了。

喻巧日日在她耳邊蠱惑,這罪責怪罪到了喻言身上,她怨恨喻言。她什麽都不想要,只是這一個孩子罷了,一個孩子。

“人啊,一旦有了嫌隙,就很難填補上了。”朱清淡聲道。

在宋玉笙出生後,朱清的心思已歪了。

林姿有孩子,喻言也有孩子。

只有她不得夫君寵愛,不得孩子承歡膝下。

那怨恨生到了一個極點,爆裂開來,嘭的一聲炸散了她所有的理智。

後來她每日都會送些點心給喻言,裏面摻了林姿給的毒,維持了一年,喻言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了。

朱清知曉,喻言察覺了她,只是不敢確信。

多麽好笑的善良,死在了她的善良上。

“是,是我一手造成的。”朱清有些哽咽,“我是後來才知曉的,那小產藥無關喻言的事,不過是喻巧和林姿的詭計。因為喻言只信我,這事只能由著我來做。”

“我發覺了自己的錯處,才……”

她不必把話說完,宋玉笙已明了她話中的意思。

朱清對她的好,是愧疚。

是對她喪母的愧疚。

所以朱清才會一心向佛,不問外事。

宋玉笙周遭的空氣都似被人抽走了一般,一雙涼薄的手架在她的脖頸處,死死的用力,幾近要讓她昏死了過去。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拉住了秦漠的手,很用力,就像是在抓住那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若放開,她世界的最後一絲光芒也會散去。

那無邊的黑暗,將淹沒了她。

抓的很緊。

秦漠的手在她的背脊輕撫,“莫怕,夫君在這。”

宋玉笙極其用力,一點也不肯松懈了下來,緊攥著他的手。

朱清自嘲的笑笑,也知曉自己的這番作為是有多麽的虛偽,可只要能填補一些內心的愧疚,都是好的,“林姿是陳貴妃的人,她是陳貴妃的表親。”

“雅貴妃不過是一面明晃晃的棋子,當年喻言和秦景帝的關系,被有心之人加以傳播,惹來了陳貴妃的的記恨。”

朱清把所知不多的事都說了,“陳貴妃這人城府極深,我行到今日,不指望你們兄妹二人會原諒我的過錯,只望你們的余生,能過的比我好。”

——

朱清和林姿的事情,宋玉笙未有一絲的猶豫,直接稟報到了大理寺,將朱清和喻巧交了出去。宋坤猛然知曉這事情的緣由,說不出一句話來。

宋清歌將事情匯報給了喻司,喻司震怒,從邊境趕回,明確的給了秦景帝態度。若是不處置這二人,他喻家將不會在為了朝廷效力。

陳貴妃又如何。

犯了罪,就是該死。

朱清手裏拿著陳貴妃的罪證,當初桃園閣吳媽媽給的玉墜,不是雅貴妃之物,而是陳貴妃之物。林姿是有些小聰明的,那陳貴妃的貼身之物,她不止存放了一件。

宋清歌帶了一群的喻家侍衛,連同著上上下下,莫說是林姿的房內了,將整個宋府翻了個底朝天,搜出了有關的物件,全都交給了秦景帝定奪。

秦漠不動聲色的捉了宋婉柔,宋婉柔見大勢已去,陳貴妃出了事,秦越也不會在保她。她不是宋家的子女,早就是走投無路了。

宋婉柔老老實實把知曉的全說了,一並的呈到了秦景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