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3/6頁)

說完,便乖順的眨著眼眸,水汪汪的眸子形成了一道鏡面,上面倒影出他的樣子,再無旁人。

秦漠輕點了她的眉間,眼眸染上了笑意,“嗯。”

繞過了最後一個拐角,喻巧被吊在了起來,身上未見傷痕,就是散落的發絲略顯狼狽。

宋玉笙的目光在喻巧身上流轉,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識。

“姨母。”宋玉笙喚了一聲,“你對林姿動手了。”

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方才去查探過林姿的狀態,確實是被下毒無疑,同為紅蓮之毒。但在林姿的身上,最致命的還是身上的刀傷。

這紅蓮之毒,是在變相的警示她。

不要查。

喻巧一字未說,冷然的目光甚至未在宋玉笙身上多看。

“姨母這幾年,應是對宋府很了解吧。”宋玉笙輕聲道,“能準確無誤的尋到暗房,見到我與哥哥也不驚訝,甚至還能對林姿下手。姨母是怕,林姿說了些什麽不該說的吧。”

喻巧張了張唇,聲音嘶啞,“你娘親的事,我不會告訴你的。”

宋玉笙悄然暗了眸光,這聲音她以為的熟悉,似在哪裏聽過。她絲毫不見急躁,“這麽說,姨母是知曉了些什麽了?”

喻巧冷笑了聲,“那又如何?笙兒,姨母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計謀用不到姨母這來,省省心吧。”

宋玉笙冷靜的頷首,尋找她話裏的邏輯,“姨母一直在宋府。”

喻言走時,她才七歲,喻巧如何能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喻巧自知說錯了話,默了。

“姨母,恨娘親嗎?”宋玉笙直視著她的眼睛,“娘親比姨母貌美,比姨母得寵,就連著身份都比姨母尊貴上幾倍。同是喻家的女兒,姨母卻只能做娘親身邊的伺候丫鬟。”

“姨母是嫉妒娘親的吧。”

宋玉笙的聲音很柔很輕,似潺潺溪流落下的清脆樂聲,肆意流淌進了心間,勾起了喻巧深處最想忘記最痛恨的記憶。

喻巧的神色變得痛苦,突然猛的掙紮了起來,鎖鏈發出哐哐的聲響,刺耳的很。

她的神情猙獰,幾近想沖上去對宋玉笙動手,“你懂什麽!”

秦漠反應快,將小姑娘護在身後,“可還好?”

“無事。”宋玉笙搖了搖頭,余光注意到喻巧的身上。

喻巧在方才激烈的動作下,手腕處的衣袖掙紮的落下來,內側露出了一塊傷疤。

宋玉笙蹙了眉,走近了些去看。

那傷疤的樣式,位置……

——是方嬤嬤!

朱清身邊的侍女。

宋玉笙驚的退開了數步,那心臟的跳動頻率,慌亂了起來,在最高空猛的下墜,慌得她斷了所有的思緒。

她的臉色慘白,後退了兩步。

“阿笙,怎麽了?”秦漠扶著她,小丫頭的杏眸空洞了一瞬。

“笙兒。”宋清歌忙去看她狀態。

“哥哥……”宋玉笙緊緊的揪著宋清歌的衣袖,“她,她是方嬤嬤!”

那日因著江才的事回宋府,她不小心失手在身上打翻了茶水,方嬤嬤給她擦拭衣裙時,就是露出了此般的疤痕。

她過目不忘,定不會是生了假。

“方嬤嬤?”宋清歌握住了她的手,注意著喻巧臉上的神色,他看人很準,喻巧方才臉上明就是閃過了驚慌。

喻巧笑聲沙啞,似磨在皮膚上的傻子,一點點的將人蹭出血來。

宋清歌的手放在宋玉笙的肩上,輕聲安撫著她,“莫怕,你去朱姨娘那瞧瞧,可能行?”

“哥哥。”宋玉笙空洞的喚著他。

宋清歌把人交付給秦漠,“照顧好她,該如何你心裏有數。”

秦漠牽著有些慌亂的她,她手心的裏的溫度越來越涼,冷到了極致。他輕微頷首,對宋清歌做出最注重的承諾。

直到出了那地牢,見了陽,宋玉笙身上的一身寒意,也未被除去絲毫。她似一個在行走的提線木偶,失去了所有的光亮和動力。

朱清……

她一人在宋府生活的這些年,都是朱清,全都是朱清明裏暗裏的照拂,她才能在林姿的手下過的安穩些。

可喻巧是方嬤嬤,是跟在朱清身邊的大丫鬟。

若說這事與朱清無關,這是打死都知曉的虛言。

那這些年,朱清對她好的這些年,又算的上是什麽呢?

這胡亂的思緒纏繞在宋玉笙的腦海裏,不斷的糾纏打鬧,連一路到了朱清的房外,她都未察覺過來。

“阿笙,不必自己抗。”秦漠手指扶上她的面容,柔聲的哄著她,“有我。”

宋玉笙怔怔的回過神來,“殿下。”

“嗯,在呢。”秦漠靠近了她些,在她眉心落下了一吻,很輕很溫柔,“別怕。”

宋玉笙勉強的對他展開笑顏,上前了一步,推開了朱清的房門。

以前每次來時,朱清都會給她帶些小玩意,喜歡的糕點,或是精美的首飾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