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宋婉柔輕笑,她能聽出來的,秦越也能。

“妹妹說得有理,我們盼著三殿下凱旋而歸,也祝妹妹覓得如意郎君。”

宋玉笙頷首,也不再多說話。

用完午膳,宋婉柔和秦越也就回了王府。朱清和宋玉笙一路,打算去看看宋清歌的狀況如何。

宋清歌別院。

知夏見兩位主子來了,下去備茶,由知寒伺候身旁。

宋清歌扔躺在榻上,身上的傷口已完全愈合,面色也逐漸有了血色,不再向初時見到的那番可怖。

朱清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見好了。

宋玉笙看出朱清的擔心,輕聲安慰,“姨母放心,哥哥近日就會醒來。這不過是前些時日昏迷舊了,身子需要自行緩解,這才耽誤了。”

朱清回過頭來看宋玉笙,她本就偏瘦,這幾日為了宋清歌的事情百般操勞,蒼白如玉的面龐,眼下烏青顯現,憔悴萬分,讓人瞧的心生憐愛。

“你且記得自己的身子,你哥哥既以平安,你就莫要再沒日沒夜的守著他,姨母知道你是擔憂你哥哥,他若醒來瞧見你這樣,不知還要發多大的脾氣。”

宋玉笙其實這幾日已經在調整自己的作息了,奈何她身體底子差,熬了這麽久一時半也不能調的過來的。朱清操持後院事情煩憂也不少,她也不想在讓她徒增擔心。

“姨母放心,笙兒知曉。”

知夏把茶水端了上來,擺放在桌上。

知寒見門外的喻明有事稟報,給知夏使了個眼色,自己悄無聲息的挪了出去。

朱清坐在椅上,又寬慰了幾句,讓她放寬心些,宋婉柔說的不過都是些胡話。

宋玉笙自是不會為了宋婉柔幾句話生氣,輕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在唇齒間綻放開來,略帶苦澀,而後回味甘甜。

知寒從門口處進來,看了一眼朱清的臉色,緩緩說道,“小姐,喻將軍來了。”

朱清拿出茶水的手頓時僵在空中,面色也不見方才的喜悅。

“姨母?”宋玉笙輕喚。

朱清雖是喻家的遠房親戚,可待見她的人,不過喻言一個而已。喻司長相硬朗,不苟言笑,又常年習的刀槍棍棒,身上一股子煞氣,不怕他的人寥寥可數。顯然,朱清是不在這些人行列裏的。

朱清放下那杯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嘗一口的茶,淡然一笑,“今天我也累了,便先回去了。”

宋玉笙明白朱清的緣由,也不在留客,派了兩個小廝把朱清護送了回去。

不到片刻鐘的時間,喻司一身戎裝未褪,泛著銀白色的光,腰間還佩著鋒利的長劍,眉似要擰成一條,也不顧身後勸阻的兩個侍衛,兇神惡煞的沖進了房內。

見喻司這模樣,宋玉笙輕笑出聲,渾然沒有半點被他氣場震懾住的模樣。

兩個侍衛單膝跪在地上,為難道,“三小姐恕罪,喻大將軍……”

“行了,下去吧。”

知夏知寒也單膝跪在地上,朝著喻司行禮,“參見將軍!”

宋玉笙站起身來,蹦跳著到喻司的身邊,偷偷給知夏知寒使了眼色,拉住喻司手臂,撒嬌道,“舅舅,好久未見,你回京都怎得也不讓人帶消息來。”

知夏和知寒互相對視了一眼,站起身子,退到了一旁,兩人面上全然都是笑容。

若說宋玉笙是個清冷性子,也不全對。她對著親近的人,完全是個孩童心性,有一說一,喜形於色。

“你還跟我論此事!”喻司冷著臉把手臂抽出來,看上去是十分怒氣的舉動,然而卻沒敢多用一分的力氣,怕傷到宋玉笙,“你哥哥受傷的事,若不是我偶然聽聞,你可要一直瞞下去?!”

“舅舅!”宋玉笙也佯裝生氣瞪了他一眼。

“怎得?你還受了委屈?”喻司越想越不對,接著數落道,“你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舅舅竟然都敢瞞著。莫要覺得姓肖的那個混球教你些皮毛,就覺得自己的本事大過天了。那姓肖的,自己也就是個半吊子!且再來說說你,身子骨風吹就倒,你倒好,還不分晝夜,自己暗地裏查救。清歌受傷昏迷這些時日,你是不是也跟著忙上忙下?”

喻司一番話跟個炮仗似的,一口氣下來都不帶喘,聽到宋玉笙頭暈目眩的。

“舅舅,師傅好歹也是江湖上千金難求一診的神醫,如何到你這裏就是個半吊子了?”宋玉笙避重就輕的回,話裏全是委屈,“我瞞著沒告訴舅舅,也是怕舅舅在邊境分了神。哥哥這有我照顧,我還算是放心得下的。舅舅那也沒個貼心的,我如何能放心的告訴舅舅?”

“你……”喻司被宋玉笙堵的沒話說,反而氣笑了。

當初喻言出事,他就是在邊關,連消息都是幾日後得知的。若不是他回去得快,怕是這兩個孩子,也......

想起這些事情來,喻司的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語重心長道,“笙兒,舅舅知道你是為我考慮的,可你們若是誰出了事,舅舅全然不知,那種心境,你可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