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朱清明白,以宋玉笙的身份和狀況貿然前往,恐會惹來林姿的嫉妒和猜疑。再者,宋清歌需要人照顧,她也走不開。

朱清應下,手搭上宋玉笙的手,輕輕拍了一下,“好,歌兒會好的。你莫太過擔心,照顧好自己。姨母查探完,再同你細說。”

宋玉笙用力的點點頭,感激的看向朱清。

朱清松開手,望著能以最快的速度過去查探情況,便連忙離去。

等朱清走了,知夏才從暗處抱著藥箱和幾本宋玉笙常用的醫書典籍出來。

“放著就可。知夏,你去外面看看,有多少林姨娘的人,想辦法遣去。”宋玉笙隨意指了個位置,“知寒,你且在暗處跟著姨母。林姨娘不是個好對付的,我怕姨娘吃了虧,小心行事便可。”

“是。”

說罷,兩人便各自行事去了。

宋玉笙抱起藥箱,走到宋清歌榻前,拆開剛剛包好的布棉,不到半個時辰,剛剛她替宋清歌包好的紗布,又開始滲血。

宋玉笙從藥箱裏拿了一瓶藥,小心翼翼的撒在宋清歌的傷口處。再取了幹凈的棉布,重新包紮好了傷口。

宋清歌傷口不致命,但潰爛嚴重,表皮泛白,裂開的傷口外翻,還不斷冒著黃水,看上去尤為可怖。一套清理包紮下來,宋玉笙額頭有了細細的汗珠。她卻顧不得自己,繼續觀察著宋清歌的身體狀況。

一個時辰後。

宋玉笙再看,宋清歌的傷口已止住了不斷外滲的血。她吐出一口濁氣,懸著的心總算是能先放下了。

傷口包紮不宜繁復拆解,她也就未在細查。現下,止住傷口的惡化僅只是第一步,她配出來的藥也只能暫時止住傷口,治標不治本,藥效撐不過幾天。若是不能找到真正病症所在之處,便回造成最壞的結果。

她翻閱起知夏送來的醫書典籍,根據宋清歌的症狀對應的去查找。

知寒在門外敲了敲門。

“進。”

知寒推門而入,便迅速的關上了門窗,說道,“小姐,二小姐卻有疾病。但卻不至於不能行走,只是普通的傷寒。想必是每日清晨,便在別院裏鬧時留下的。”

宋玉笙翻閱的手不停,“可有怪異之處?”

“有。”知寒附在宋玉笙的耳邊,悄然說了一句話。

“無礙,她不是喜歡裝嗎?”宋玉笙冷笑一聲,神情裏全然的不屑,“那,便壞了她的事。”

“知夏。”宋玉笙喚了一聲。

知夏處理完那群奴仆,便一直在門口守著,聽到吩咐即刻進來,“小姐。”

宋玉笙放下手裏的典籍,冷聲道,“你守在這,等下姨母的人過來,你便說我知曉了即可。若是哥哥有什麽情況,立刻讓人傳喚於我。派幾個人在門口守著,誰若硬闖,家法處置。”

吩咐完知夏,宋玉笙便和知寒從側門走了出去。宋清歌當初為了躲避林姿的眼線,住所的小道甚多,每條路線目的地皆是不同。

天色已暗,知寒在前拿著燈火,片刻便到了宋坤的別院住所。

知寒守在門口,宋玉笙在輕敲了門。

宋坤聲音略顯疲憊,“進。”

宋玉笙進了才發覺宋坤坐在書案前,書案上放置著幾本關於醫理的著作,借著微弱的燭光,也在細細的看著。

宋玉笙在心內嘆了口氣,他到底是重視哥哥的。

“爹爹。”

聽到宋玉笙的聲音,宋坤這才從案前擡起頭來,面上顯露幾分震驚,“笙兒?你怎來了?可是你哥哥有好轉?”

宋玉笙輕搖頭,“並無。”

宋坤看她欲言又止的這副模樣,“所為何事?”

“笙兒又要事稟報,方才人多眼雜,笙兒不好直接進言。現得了空,才特地過來和爹爹細說。”

“你說即可。”

宋玉笙話點到為止,“陛下密宣,讓哥哥不日啟程去北境,可如今……”

宋坤在朝堂上已有二十余載,一下便聽明白了宋玉笙的意思,手一下拍在書案之上,猛的站起身子,又跌坐回去,“造孽啊,造孽啊!”

“爹爹,笙兒有一法,不值當講不當講。”

宋坤不喜女子摻雜朝政之事,故宋玉笙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

事關家族榮譽,宋坤緊張道,“你可說來。”

“笙兒聽聞二殿下曾來過府中,想必也是為了姻親之事。”宋玉笙見宋坤沒有否認,便重新開口,“二殿下最得陛下寵愛,若是結了秦晉之好,哥哥一事便可減輕其害。”

宋坤思索著。

宋玉笙所言,句句精確。二殿下秦越早有意向與宋家聯姻。他原本打算將宋玉笙許配於他,宋玉笙是縣主,又是府內的嫡女,地位出身配上秦越,確是最合適的。可如今宋玉笙失了聲譽,再嫁便是不妥。

“笙兒,可是說讓你二姐嫁於他?”

對於宋詩柔愛慕秦越一事,林姿早就吹過了枕邊風。宋坤心裏也清楚,但到底,宋詩柔只是一介庶女,還是青樓女子所出,恐會招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