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算什麽男人(2)(第2/4頁)

她每一個習慣,他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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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後遺症相當強,吃糖也不頂用,加之一夜沒睡,趙西音掛著黑眼圈出現在練功房,偏偏今天還有考核。團裏的考核也有過三四次,從簡單開始,不算難。今天卻加了戲碼,自行找伴兒,現編現跳。

一公布,都忙著找搭档。平日看起來特別和氣的小圈子,各自的心思也藏不住了。這姑娘們都精明聰慧,識人準,誰跳的好,誰水平差,各自心裏都有一本譜。

好幾個隔得遠的,都對趙西音友善一笑。趙西音離岑月近,問她:“跟不跟我一起啊?”

她動作快,旁人就沒敢再上來邀約。岑月搖搖頭,“不拖累你,我不會編這些,跳鋼管舞那肯定行。”

趙西音樂了,“傻,你盡管跳,我來編。”

這考核真狠,就留一小時,從編到跳全包。趙西音帶著岑月往角落站,她是有思路的,定下來的曲目是《梁祝》。臨場發揮,這種故事型的背景樂自帶優勢,易讓觀眾進入情境。

趙西音在大學時,就喜歡研究這些東西,有時來了靈感,在天台曬個衣服都能原地蹦跶幾下。戴雲心看出了她的天賦,本想著將她往這方面塑造,可惜趙西音出了那次事故後,就再沒了下文。

趙西音和岑樂第一次合拍,默契度中規中矩,動作也沒敢往難的編。但老師們還是給了高分,因為這兩姑娘的分工有層有次,懂得揚長避短,趙西音身段太好,旋身與跳躍的連接動作行雲流水,真像一只展翅的蝴蝶。

動作摳死了,誰都能往好的跳。但情與韻的流露,便是天生的,是祖師爺賞不賞你這口飯。趙西音和岑樂能收能放,毫無疑問地拿了這次考評的最高分。

其他人竊竊議論:“她是哪邊送上來的?”

“不清楚,沒打聽到,但我第一天撞見了她和張一傑大哥說話,傑哥對她好熱情哦。”

“那肯定有關系。”

“但她人還挺低調的,平時我都沒太注意到她。”

休息室裏,東拉西扯的八卦成為枯燥訓練生活裏的小樂趣。其實大家都沒惡意,好奇歸好奇,猜來猜去的都還算有個度。

倪蕊捧著水杯,咬著吸管微微一笑,“你們不知道嗎?”

眾人眼睛一下就亮了,“你知道?”

倪蕊嗯了聲,“她結過婚的。”

這消息夠震撼的,都不相信,“不可能吧,她挺年輕的,而且我注意過,她每次訓練完都自己坐地鐵走的。如果有老公,那肯定得來接她的吧。”

倪蕊得意道:“注意我的用詞,是結過。”

“你意思是,她離婚啦?”

“欸,不對啊,你之前不是說,不認識她嗎?為什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倪蕊立刻反駁:“我不認識她。”然後勾了勾手,一個個好奇的腦袋就都湊過來了。

“還有一件事,她以前……”

這時,倪蕊肩頭被人用指尖戳了戳,她回頭一看,趙西音笑容甜美,精精神神地就站在她身後。倪蕊跟見了鬼似的,心虛二字全貼在了臉上。

趙西音親親熱熱地挽住倪蕊的胳膊,嫌不夠親,又半抱著她的肩,就差沒臉貼臉。

眾人面面相覷,怎麽了這是?

趙西音眼睫眨了眨,“像嗎?我們姐妹倆像不像?”

大家目瞪口呆,“你,你們,你們是姐妹啊?!”

趙西音笑得跟花兒似的,用力點頭,“對呀,一個媽,一個娘胎裏出來的。”

倪蕊的臉憋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給急出來了。

有人嘴快:“小蕊,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她麽?”

趙西音還是輕松愉悅的表情,“妹妹不懂事,總喜歡撒點小謊,沒辦法,小時候發燒次數太多。你們也別介意呀,該照顧的照顧,她跟你們不一樣的,謝謝你們啦——來,我請大家喝果汁。”

身後的岑月立刻提上一大袋橙汁放桌上,熱情分發。

趙西音走時,還特親昵地摸了摸倪蕊的頭,“今天是不是又燒起來啦,快去吃點藥,腦子壞了修不好。”

這話已經很不客氣了,誰都聽得出含槍夾棒,但段位高低立見,她趙西音是有真本事的,比倪蕊這沒腦子的小女孩厲害得多。

趙西音和岑月走後,現場安安靜靜。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看倪蕊,都十分默契地往邊上遠離。

倪蕊脹紅的臉還沒退溫,眼淚蓄在眶裏,被羞辱得徹徹底底。這天的事鬧得也算人盡皆知,倪蕊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中午,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趙西音也不在乎別人的打量,撕了臉,就想到了這結果。

六點結束訓練,她沒走,去了樓頂的天台坐著。

這兒真是好地方,高樓林立,西邊的天有黃昏罩著,昏昏紅紅還不忘分一羹給東邊。往下望是車人如螻蟻,往上看是夕陽無限好。趙西音好像坐在天色分界處,用那句矯情的形容,一半明媚,一半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