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6頁)

趙懷方也常和女兒論學,這時聽到女兒的引經論述不禁深思,英親王從原來的“我終於見到妖婦”了,而又不禁去聽她的講課。

她的講課方式與尋常學堂的先生拿著書本讓學生背不同,在學生們還沒有完全背下來時,她先講理解和縱橫的擴展,並且做一做啟發的引導。當然,這些都是她第一回穿越,後來成為教授做過一些新式國學的講演。因為是全國有名的美女教授和籃球巨星的姐姐,除了資料研究和帶學生之外,所以她受邀過各種客座講習。

“民間疾苦就是孟子的民生主義沒有得到實現,而民生主義沒有實現的原因是因民權主義沒有實現。剛才講了因為民意產生的‘君權’,可權在君,當然實現‘君生主義’,但是歷代君王有明君昏君,甚至有時便是有惜民之心的君王,但一個用人不當,惡官就能造成‘民不聊生’。‘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民生又何在呢?民失其生,君亡其國,自古有之,不可不敬畏。沒有‘民權’就難以實現‘民生’,是以‘民權’,有維護和實現的必要性。”

其實她是一點都不想為皇帝做開解,但是如若是那樣,教他們的在這個時代是無法適應的。

英親王也不知是應該大罵妖言禍眾還是擊掌附和,細細深思,她思維流暢,也是有理有據,絕非言之無物者。

她必是將《孟子》通讀,又通讀歷史,才能有這樣的一家之言。但是這也是她女子純讀書的理想,官場之事哪裏能這麽簡單,現實是皇帝要是反腐過甚,那些號稱忠君愛國的官員集體造反都有可能。

但是,孟子又何嘗不是理想狀態的追求呢?這樣看來,以理想狀態去解讀孟子的理想,也就不算錯了。

她又布置作業,再細讀一遍《孟子》,才下課。

“清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許弘許先生,乃是崇德二十五年舉人,是為父給純兒他們新請的先生。”

“許先生好。”趙清漪嘆感這人氣度非凡,一生藍色麻衣還穿得這麽有氣質。

“小姐好。許某聞小姐解析《孟子》當直耳目一新呀,不知師從何人?”

趙清漪道:“少時跟著父親讀書,而之後自己多讀多想多看,得些淺見。”

英親王至少是認為這個“妖婦”道行比他想的要深得多,原來聽說她有才學,他還以為她和京中的那些才女一樣會寫幾首詩詞,會絲竹之聲亂耳,讓兒子迷了心。

她讀的卻是正經的《四書五經》和史書,並且見微知卓,便是他所見的儒生,也難有一人達她的流暢思維和口才,且她見地實是不凡。

英親王又面上誇上一句,趙清漪又請他去東院的小客廳奉茶,趙懷方當然也是一起。

趙清漪又在接待中,以經史文章試探他的才學,英親王暗道:妖婦好深的城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難住本王了嗎?本王雖不是舉人,但是幼年和皇兄一起由太師教導,現在管著禮部,下頭別說是進士了,狀元都有兩個,天天和他呆在一起,耳濡目染。

老狐狸裝得連趙清漪這樣的人精都沒有瞧出他是個假舉人。

趙清漪試探完畢,就叫孩子們來拜見先生,英親王暗想雖然等我抓住把柄揭穿妖婦面目,讓兒子心服口服,他以後能乖乖娶妻生子,我自然就再不來這地方。

此時我堂堂親王,受幾個草民的兒女磕頭拜見也完全受得起。

於是他大大方方的受了。

趙純現在也不是當初那個鄉下小子了,白白嫩嫩,目色清正,眉目俊秀,倒讓人見之生喜。趙悅也不可能是絕色美女,面容只是清秀,不過穿著打扮起來也好看不少。趙清波兩個兒子,一個敦厚,一個憨厚,靈性不足,卻不讓人討厭。

趙家還分配了一個小廝貼身照料他,在正院安排了一間套房給他住。英親王就在趙家當起了假先生,趙懷方也有個伴。

英親王當了一天的先生,第三天與趙懷言喝茶,忽假意試探,問起趙清漪的丈夫,趙懷方只忍不住擦了擦眼淚,說她是和離在家,其它不願多提。

“我觀小姐年紀輕輕,品貌不凡,何不再覓佳婿?我倒是也認識些個未成婚的舉子……”

趙懷方道:“先生不必提此事。”

“這是何故?小姐不再嫁豈不太過孤單?”

趙懷方道:“小女已有一子,又收一義女,兩個孩子都乖巧孝順,如今他們都過著好日子。小女能順當和離、保得性命已存僥幸,再來一回,卻是不行了。這世間男子多有薄幸,老夫也實不願讓她再吃那苦頭,小女自己也不願再嫁。”

英親王道:“何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情有義的男子也是不少,家師有一小師弟如今也是郎當二十八喪偶,其品貌很是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