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Mary Curzon·(第2/3頁)

於是她利用這個康斯薇露告訴她的秘密,在馬爾堡公爵的背上刺了一刀。

這個消息造成的轟動遠比她想象得要來得嚴重,尤其是在私人方面的——費羅斯的家人根本不能容忍他與一個比自己大了7歲的有夫之婦攪合在一起,當機立斷地替他定下了一門婚事,並強制性地掐斷了所有他與康斯薇露之間的來往。而另外一邊,憤怒到極致的馬爾堡公爵則宣布了與她分居,不僅帶走了大部分她嫁入丘吉爾家族時帶去的財產,還有兩個兒子的撫養權,康斯薇露被禁止再與自己的孩子見面,她甚至不能再踏入伍德斯托克一步。馬爾堡公爵的情婦,路易莎小姐,幾乎是在第二天就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布倫海姆宮,還將那兩個年幼的男孩趕去了倫敦寄宿學校。

公平地說,她的確因為瑪麗而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

不久,報紙刊登出了一張可以稱得上是令人心碎的照片——康斯薇露前去了寄宿學校,想要偷偷探望自己的兒子們,然而早就被馬爾堡公爵叮囑過的男仆卻將她拒之門外。昔日尊貴的,無論走到哪都有人點頭哈腰地低聲稱呼為“公爵夫人”的她,卻只能在大雨中,妝容狼狽,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一副落魄模樣地站在學校墻外,癡癡地等待著放課的時候到來,好有一個透過鐵門縫隙遠遠瞥見自己孩子的渺茫機會,她的貼身女仆陪在她身邊,為她撐著一把實際上毫無作用的傘。

這一幕不僅被拍攝了下來,附上了一篇詳盡的報道,還在最後幸災樂禍地揭露了結局——校方在第一時間致電了馬爾堡公爵,並告知了對方康斯薇露的行為,公爵因此囑咐了陪在孩子身邊照料的保姆將孩子從學校帶走,謊稱是帶他們去博物館玩。兩個男孩就這麽不知情地離開了學校,並錯過了與自己的母親見面的唯一機會。因為在那之後,約翰被秘密送到了英國另一所寄宿學校,而艾弗則被送出了國,不知所蹤。

難道說,康斯薇露,或者是她身邊的某個人,發覺了自己就是當初那個將這個消息偷偷放出的人,因此決定將她的女兒們奪走,就如同馬爾堡公爵將那兩個男孩從康斯薇露身邊奪走一般,以此作為報復嗎?

這是康斯薇露會參與到此事之中的唯一理由,也成了瑪麗手中唯一握有的線索。自然,她可以在未來選擇不將這個消息捅出去,如此她的女兒便不會受到波及,然而,這對瑪麗來說並不夠,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人也知道這個秘密,並且為了同樣的理由也將它泄露出去呢?要知道,馬爾堡公爵薄情的政治手段可是為他在上下議院裏樹立了不少了政敵,無數人都咬牙切齒,摩拳擦掌地盯著他的位置,想方設法地要把他拉下馬來。誰知道,康斯薇露,或者是康斯薇露身邊的某個人,在這一次會不會仍然將這一點怪罪在自己的頭上呢?

而誰又知道,等悲劇再一次發生的時候,上帝還會不會給自己一次重來的機會呢?

瑪麗絕不會讓任何一點的風險從自己的指間漏出。

在她看來,只要康斯薇露嫁給了馬爾堡公爵,只要馬爾堡公爵在政壇上平步青雲,她的女兒們就不可能是安全。即便不是與費羅斯,婚姻不幸的康斯薇露遲早也要與另外一個男人出軌,而在爬得越高,跌得就越狠的馬爾堡公爵便依然會將孩子從康斯薇露身邊奪走,作為她奪走了自己最寶貴的事物的懲罰,而她的孩子們,就有可能因為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而遭到波及。

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瑪麗便開始了她的計劃。一開始,她還有些恐慌,擔心自己重來一遍的人生就會像是希臘神話中的預言一般,無論怎麽做也無法改變既定的命運,但實踐證明這個擔憂是毫無必要的。於是她便放心大膽地實施了自己的第一步,盡可能地阻止康斯薇露嫁給馬爾堡公爵。

所幸的是,她重生的時間點還算比較早,距離康斯薇露與馬爾堡公爵1895年11月的婚禮還有幾乎兩年的時間,足夠讓康斯薇露在那之前就愛上某個人,並與其私奔——就上一世她對康斯薇露的了解來看,這就是她陷入愛河後一定會做出的選擇,唯一的問題是該如何找到一個適合的人選,這個人必須如同費羅斯一般英俊,高大,浪漫,清高,孤傲,而又多才多藝,他在藝術與文學方面的素養必須與康斯薇露匹配,言談舉止又必須像個家世良好的貴公子,最重要的是,這個人得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麽,而不會昏了頭一般地也愛上了康斯薇露,從而擾亂她的計劃。

有目的地尋找了幾個月以後,一個完美的人選終於出現了——詹姆斯·拉瑟福德,他的父親執意迎娶了出身平庸的母親,以至於被家族掃地出門,從祖父母那兒繼承的遺產很快就在他十幾歲時坐吃山空,淪落到了陋室空堂的地步。他從他的父親那兒繼承來了無可救藥的浪漫,出色的詩詞天賦,以及看似高不可攀的傲慢態度,但他的母親又教會他了精明的市井算計,一心逐利的生存態度,讓他在貴公子做派之余又有了瑪麗急需的那幾分市儈。在瑪麗聘請他參與進自己的計劃以前,他就已經成功地讓某個女繼承人被自己迷得昏頭轉向,差一點便要與他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