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如果她是一個婊|子, 那麽就毫無強|奸可言。”

“If she is a whore, then there is no ra|pe.”

這是露西·米勒在她的證詞中給出的最終結論。

而這個結論,讓這場庭審罕見地持續了整整3個小時,以至於結束後,勞倫斯·黑爾爵士不得不宣布休息一個小時, 不僅是讓已經馬不停蹄唇槍舌戰了4個小時的辯護律師休息一會,也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離開悶熱的法庭,呼吸一下新鮮空隙,吃上一口午飯——早就有嗅到了商機的農民在法院外的草地上擺起了小攤, 販賣三明治與搭配的一杯杯熱茶,就等著旁聽這場庭審的人們出來。一時間, 生意十分的隆盛。

而另外一邊, 在休息室當中,湯普森太太早就吩咐女仆為大家帶來了廚房精心準備的餐點, 有切好的冷盤火雞, 塞料餡餅, 上等的西班牙火腿, 面包, 以及布丁,還有幾瓶上好的香檳與葡萄酒, 以備慶祝和用餐的需要。在哈裏斯的提議下,公爵提前打開了一瓶香檳,來慶祝目前為止取得的勝利。

是的,他們的確贏了, 在某種意義上。

陪審團盡管沒有判決全部罪行成立——基於他們認為約翰·米勒每個月給予艾格斯·米勒的那一點經濟上的資助,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抵消了一點他的惡行這個理由。同時,他們還認為約翰·米勒的確展現出了不錯的認罪態度,以及對受害人的尊重(對此,伊莎貝拉只想說:“呸!”),為此,他們只認定了約翰·米勒部分罪行成立。比哈利·羅賓森想讓他的委托人承認的罪行要多,卻比伊莎貝拉與哈裏斯原本期望中少。

最終,勞倫斯·黑爾爵士裁定約翰·米勒在兩樁案件上被判決有罪,如同哈裏斯一開始預測過的那樣,他需要服十年刑期,兩年苦役,外加1000英鎊的罰款,同時被剝奪對海倫·米勒及小約翰·米勒的撫養權及監護權。而露西·米勒則需要服半年苦役,外加500英鎊的罰款,也被剝奪了海倫·米勒的撫養權以及監護權,但是可以保留對小約翰·米勒的撫養權及監護權。

得來這個結果,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露西·米勒的證詞將艾格斯·米勒描繪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一個勾引了她的丈夫的婊|子,一個只要給錢就能對她為所欲為的毫無貞德的少女。伊莎貝拉辛辛苦苦為艾格斯·米勒建立起的受害人形象完全坍塌,更糟糕的是,露西·米勒的說辭還得到了許多前來旁聽的婦女的支持,一直到勞倫斯·黑爾爵士威脅要將所有發出聲音的人以蔑視法庭罪抓起來,才制止了那些婦女們在旁聽席上大聲叫罵艾格斯·米勒是個不要臉,專門勾引他人丈夫的賤人。

就在伊莎貝拉以為這已經是極限的時候,哈利·羅賓森甚至還傳喚了另外兩個伍德斯托克的婦女來證明露西·米勒所說的的確是事實:在弓雖女幹發生以前,艾格斯·米勒總是找機會與約翰·米勒單獨談話,與後者舉止之間十分親昵。企圖以此來暗示陪審團團員約翰·米勒的弓雖女幹行為並非事出無因,而艾格斯·米勒要為此負起碼一半的責任。

哈裏斯為此則引援了伊莎貝拉曾經提到過的一些現代觀念,這個時期,弗洛伊德盡管還沒有研究出他最廣為人知的好幾個理論——伊莎貝拉特別為此讓博克小姐查詢了這個時代所有著名的心理論文,確認了弗洛伊德此刻還是一個只在巴黎小有名氣的心理催眠治療師——但是一些基本的心理知識理論已經逐漸被社會所接受,而這就成了哈裏斯能夠拿來大做文章的基礎。

他聲稱這不過是因為艾格斯·米勒缺乏一個父親的角色,因此將自己生活中與自己關系最為親近的年長男性視為了一個父親的代替者,在他的身上投注了一個少女所具有的天然的純粹的對於父親的愛,信任,與尊敬——與任何色情淫|穢的思想都扯不上邊。而事實上約翰·米勒利用了這一信任這一點,不僅說明了弓雖女幹是他蓄謀已久的行為,而且他還恬不知恥地打破了一個少女對自己的深切的崇敬之情。

同時,他還利用這一點強調了為何艾格斯·米勒沒有進行任何求助——對於女性來說,象征著父親的男性權威是最難以反抗的社會角色,約翰·米勒的幾句恐嚇就足以讓打消這個女孩任何的求助念頭。而這是伊莎貝拉在TED上的某個心理學家的演講中得知的知識,倘若陪審團團員中能有幾名女性,或許她們會對這一點更加感到共鳴。

好不容易為艾格斯·米勒的行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後,哈裏斯與哈利·羅賓森又就“倘若一個少女的行為舉止使得另一個男性對她產生了誤會,以為自己與之發生性關系是會受到歡迎的,那麽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性關系是否還能被稱為弓雖女幹?”這個論點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