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Isabella·(第5/5頁)

“你的爸爸,很愛你。”

他說道。

海倫·米勒站了起來,但也僅僅只是如此,沒有任何更進一步的表示。伊莎貝拉不知道對方口中究竟指的是安德森,亦或是安德魯,但這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了。

她笑了。伊莎貝拉聽見康斯薇露如是悄聲的地說道。我想那就是布裏先生想要達到的目的。

是的,至少她如今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人愛著她。伊莎貝拉說道。

而哈裏斯又一次站了起來,這場案件的庭審已經接近尾聲。

“尊敬的法官,諸位陪審團團員們,布裏先生在這幾年中一共回到了伍德斯托克十多次,這兒,是他往返的車票證明。可以看出,每一次,他都是搭乘下午6時的火車前來,又搭乘最晚的一班火車離去,並且日期,間隔毫無規律可循,說明米勒太太和米勒先生不可能預先知道他的來訪。

“而每一次,先生們,請注意,是每一次,布裏先生都目睹了米勒先生虐待他的妻子以及繼女的場景——這證明了什麽?說是巧合,概率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我認為,這證明米勒先生的虐待行為是幾乎每天都發生的日常,如此才能使得布裏先生每一次都能夠看見同樣的情形。先生們,即便是在少年時期,暴力的種子便已經深植在了米勒先生的性格當中。誠如羅賓森先生所說,一個男人在成長以後,並非沒有可能洗心革面,改變性格。然而,就以布裏先生所看見的情形而言,很顯然,米勒先生非但沒能將暴力連根拔起,斬草除根,反而還任由它肆意生長,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我方所有提供的證據與證詞,都證明了米勒太太與米勒先生的真正為人,證實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是羅賓森先生口中充滿愛意與責任感的父母。而羅賓森先生口中所形容的‘陰險狡猾,靈魂墮落得有多麽深重’,拿來形容米勒先生與米勒太太便再正確不過了,一個用體面的工作與手藝而贏來的良好名聲偽裝自己暴虐殘忍的本性,即便面對著一個無辜而無力反抗的女孩也能毫無愧疚地施下暴行;另一個則利用母親及妻子的身份,強奪屬於他人的財產,敗壞道德,縱容丈夫虐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忽略自己原本該肩負起的照顧孩子的責任與義務。

“尊敬的法官,先生們,約翰·米勒與露西·米勒確鑿無疑地對海倫·米勒犯下了我方列數的種種罪行。難道我們要讓這樣的一對夫婦,一對父母,無罪釋放地從這間房間中走出去嗎?除了是律師,是法官,是陪審團團員以外,我們也是父親,也是丈夫,如果我們做出了這個決定,我們該如何面對自己本該尊重,本該愛護,本該珍惜的妻子?當有一天我們的孩子也成為了父親,他們又將如何看待我們今日所做出的選擇?也許他們會將兩篇報道——‘《米勒夫婦被無罪釋放》’與‘《被繼父勒死,海倫·米勒,一個本可以避免的悲劇》’並排放在一起,並詢問我們,當我們有機會可以拯救一個小女孩時,我們為什麽沒有這麽去做?那時,當我們面對自己的孩子的質問時,能夠問心無愧地回答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嗎?

“尊敬的法官,先生們,米勒先生與米勒太太必須要為他們給海倫·米勒這麽多年所造成的傷害而付出該有的代價,海倫·米勒的撫養權與監護權不該繼續把握在這兩個從未將她視為自己孩子的人手中,她值得更美好的未來,她值得被拯救,而你們可以為她做出這個決定,這個正確的決定!

這個結束陳詞,是伊莎貝拉親手所寫,而康斯薇露為她細微地調整了一些過於現代的文法和表達後,才交到哈裏斯的手上的。這種在日後的美國法庭上極其常見的,氣勢磅礴的陳述,在這個時代還尚未被任何律師成熟地運用過。因此,伊莎貝拉十分欣慰地看到,哈利·羅賓森顯然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對此沒有任何應對的準備,只得幹巴巴地說了一段臨場編出的話語,還照抄了好幾句哈裏斯演講中的框架與思路,最後宣稱自己的客戶並不承認他們被起訴的罪行,希望陪審團團員能夠做出正義的決定,就匆匆結束了自己的陳詞。

相比較起哈裏斯最後鏗鏘有力的結尾,哈利·羅賓森的話語顯得極度的蒼白無力。

“陪審團,請做出你們的決定。”

短暫的休庭,等待陪審團在10分鐘的時間內達成了同樣的結論後,勞倫斯·黑爾爵士如是問道。而公爵此前向伊莎貝拉指出過的斯圖爾特先生站了起來,大聲地宣布道:

“我們一致決定,判決約翰·米勒與露西·米勒所有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