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包紮(第3/3頁)

“家裏突然多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現在還和朝廷重臣的命案牽扯起來,你心生防備是應該的。等今夜事情消停,我便循機出城,絕不會留在這裏連累你。”

虞清嘉一下子著急了,慌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既然父親將你帶回來,那必有他的道理,我剛才就是胡亂發脾氣,並不是真的針對你。再說我方才幫你騙走了潁川王,在官府那裏已經成了幫兇,反正騙一次也是騙,騙一千次也是騙,你安心留下來就好了,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慕容檐心想虞文竣是怎麽養的女兒,怎麽能如此天真愚蠢,他隨便說些示弱的話就被他牽著走了。慕容檐方才所說的話沒一句是真的,好容易騙過了慕容栩的耳目,此後虞家便是安全的,慕容檐怎麽可能放棄現成的保護傘?也就只有虞清嘉,天真懵懂,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才會當真相信他會為了不連累別人而離開。

真是可笑,他哪有這麽多良心。

虞清嘉覺得慕容檐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她以為自己方才怒氣沖沖的質問傷到了慕容檐的心,於是語氣越發柔軟:“你的傷還沒包紮呢,先包紮傷口吧。”

負傷在慕容檐的預料之外,而驚動了虞清嘉就越發不在計劃中了。他當時本想到外面尋隙躲避,因為他身上的血跡實在致命,倉促之間沒法洗也沒法燒,只要被搜出來就全盤皆輸。可是他要出門時卻被虞清嘉攔住,虞清嘉倒是敢,竟然讓他脫下衣物,換上幹凈的衣物回後院,還說血衣她自有辦法處置。

慕容檐當然是不信的,見他固執己見,虞清嘉沒了法子,只能紅著臉將她的“辦法”說出來。慕容檐還真沒想過可以這樣處理血跡,等虞清嘉磕磕巴巴比劃完,慕容檐反倒補充出許多細節。比如將東西轉移到櫥櫃夾層,再比如地上的血跡,都是慕容檐的手筆。他們二人險險在慕容栩進來之前布置好現場,隨後慕容檐翻窗戶回房,而虞清嘉系上披風,一臉嚴肅地朝庭外走去。

方才官兵沖入院子,慕容檐裝作被吵醒的模樣,慢吞吞開了門,站在陰影裏目睹官差將箱籠翻了個底朝天,他們自然一無所獲,很快就罵罵咧咧地走了。與他相反,虞清嘉那裏卻極其不配合,又是藏東西又是閃爍其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虞清嘉吸引走,慕容栩這個蠢貨也不例外。慕容檐就這樣,光明正大地站在前來搜查他的官差面前,晃了一圈而平安脫身。

然而這樣一來,慕容檐當然是沒有時間處理傷口的。他換上了寬松的交領上衣,外面看起來和常人無異,但是裏面,血跡早已將裏衣浸透。

慕容檐沒有說話,虞清嘉試探地伸手,搭住了他的衣領,但是指尖猶猶豫豫,看著扣索極了。慕容檐笑了一聲,眼帶調侃:“你方才不是很神勇麽,怎麽現在不敢了?”

虞清嘉臉紅,她知道慕容檐指的是應付追兵時的事情。她那時緊張,使出蠻力脫了第一層,突然發現這個人好像不太像女子。可是官兵的吆喝聲已經在屋外了,虞清嘉只能咬著牙,繼續將裏面的衣服也脫下,那姿態宛如一個霸王強上弓的流氓。現在被苦主當面說出來,虞清嘉就是做了許久的心裏準備,現在也忍不住紅了臉。

“我……我那時以為你是女子。”

“是女子就能那樣脫人衣服了?”

虞清嘉的臉轟得紅了,她惱羞成怒,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你有完沒完?自己脫,上完藥我還急著回去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