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包紮(第2/3頁)

至於虞清雅只是捎帶。現在將兩撥人都打發完,虞清嘉松了口氣,這才想到慕容檐的傷口還沒有包紮。

虞清嘉拎著藥箱,不敢敲門,只能壓低了聲音問:“你還醒著嗎?”

問完之後虞清嘉自己都覺得詭異,她怎麽像個登徒子一樣?又是半夜翻窗又是偷偷摸門,明明慕容檐才是男子啊!

裏面沒有聲音,可是很快,門無聲地打開了。慕容檐開了門後什麽也沒說,轉身就回屋裏了。

虞清嘉壓下自己內心裏奇奇怪怪的聯想,繼續像個登徒子一樣溜進門,然後躡手躡腳左右看了看,反手將門關緊。虞清嘉一轉身才發現屋裏太黑了,沒有燭光,她只能循著記憶,摸摸索索地往床鋪那裏走。

然而虞清嘉運動天賦本就堪憂,在黑暗中她看不清道路,先是左腳踢到桌子,一轉身又險些撞到花瓶。花瓶落地的時候虞清嘉呼吸都停了,她才剛剛把人打發走,若是再把慕容栩引回來就糟了!

虞清嘉心裏大罵自己這雙手,然而瓷器落地的聲音久久沒有傳來。身邊似乎傳來一聲嘆息,很快她的手被人握住,帶著她往裏走:“跟我來。”

虞清嘉內心裏也松了口氣,曾經在西松鎮時,就是這雙手帶著她找路,避雨,解決追兵,虞清嘉其實對狐狸精充滿了信任。然而感動不過維持了幾瞬息,虞清嘉很快就想起狐狸精並不是她以為的狐狸精,他其實是個男子!

虞清嘉蹭的就要往後抽自己的手,可是不過掙紮了兩下,就又被對方緊緊制住:“別動,想把人引回來嗎?”

好吧,大局為重。虞清嘉忍氣吞聲地坐到床榻上,她一接觸到實地就立刻抽回手,擡頭怒瞪。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虞清嘉這一晚上情緒大起大落,都不知道該生自己的氣還是生狐狸精的氣,她內心天人交戰,最後一腔怒火都集中到虞文竣身上。有他這麽當爹的嗎?明明說好領回一個姬妾,結果竟然是男人?

這事如果說虞文竣毫不知情,虞清嘉是完全不信的。見鬼的不知情!現在再回想,虞文竣含糊奇怪的態度,突然塞給她的課程,也都有了解釋。

虞清嘉越想越氣,尤其是她想到自己幹下的那些蠢事,比如拉著狐狸精談心,比如半夜抱著枕頭來和狐狸精一起睡,還有她讓狐狸精幫她拿月事帶……虞清嘉光想想都覺得她不如死了算了。她又羞又憤,不舍得怨自己,就將火氣都發到對面之人身上:“你為什麽騙我?”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虞文竣。”

虞清嘉一噎,要不是虞文竣現在不在,她早跑過去找虞文竣算賬去了。往家裏領人就算了,領回來還騙她說是女子,這叫父親該幹的事嗎?虞清嘉被憤怒沖昏的頭腦終於清醒了些許,慢慢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你為什麽要扮作女子?阿父他為什麽要幫著你一起隱瞞?”

其實很早的時候虞清嘉就感到奇怪了。不能怨她起疑,實在是虞文竣像是被什麽人下降頭一樣,不光品味突然改變,連行為也一反常態,格外縱容慕容檐。在廣陵那幾個月,虞文竣又是請老師又是放權,絲毫不像是男人對待姬妾,反而像是對待世交子侄。

慕容檐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問:“虞文竣和你怎麽說?”

“阿父他什麽也沒說啊,他只說領回來一個新人,讓我和你好好相處。”

其實虞文竣的原話是“以長輩之禮相待”,虞清嘉當日心裏窩火,話只聽了個大概,現在經過自己加工後再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道。慕容檐眼中若有所思,原來虞清嘉什麽都不知道,這就好糊弄了。

虞清嘉並不知道短短片刻,面前這個人已經將她的底細摸清,並且現場編了套說辭出來。慕容檐說:“此事說來話長,我祖籍冀州,父親本是冀州一名守關將領,卻在幾年前意外在軍中染病死去。我上無長兄,故而由叔父代為執掌官印。叔父對我和寡母極好,我亦真心敬重叔父,可是沒想到去年我的母親突然得急病死了,臨死前告訴我小心叔父。我漸漸起疑,暗地裏探查,才知道我父親之死是叔父所為,連我母親也是發現了證據,故被叔父毒死。我調查真相的動作被叔父發現,叔父面上慈和實際上卻動了殺機,我只能倉促逃離。經逢家變,不得已隱名埋名,後來正好遇到了虞文竣。虞太守和家父曾有舊交,他聽聞我的事後十分嘆息,故而悄悄將我接到廣陵。”

虞清嘉本來怒氣沖沖,可是聽到慕容檐的身世,她的呼吸越來越輕。她沒想到慕容檐還有這樣一段悲傷的往事,狐狸精本就在經歷喪親之痛,甚至不得不男扮女裝,她竟然還對著他發火,實在太不應該了。虞清嘉語氣變軟,細細道:“我不是在盤問你……我只是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