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陰謀(第2/3頁)

那廂,蕭讓縱馬疾馳至高台之下,方細細分辨出那人並不是顧熙言,不料他心中剛松了一口氣,城門下埋伏的軍馬,城門上埋伏的弓箭手便傾巢而出,紛紛沖那金甲披掛的將帥而來。

蕭讓眸中神色冷厲,面容隱忍含怒,歪了歪脖頸,提了手中承影劍應敵。

縱使蕭讓驍勇善戰,終究是勢單力寡,一人怎會敵得過埋伏的百千軍馬!

漫天箭矢紛飛,處處刀光劍影,蕭讓正苦戰之際,淮南王等人飛身上前,前來救帥。

蕭讓方才一聲不吭地策馬前來,便是知道此地有埋伏,不願連累無辜,此時見淮南王等人,當即大斥道,“王爺和諸君不該前來!”

淮南王斬落數只箭矢,怒道,“難道叫本王親眼看著你來送死!?蕭彥禮,你真是好樣的!”

城門之下,戰況激烈,城門之上,顧熙言眼淚紛飛,拼命掙紮。

她心心念念的良人就在城下為她而戰,她卻連開口提醒他、讓他走都不能。

倘若今日蕭讓戰死城下,她又豈會一人獨活!?

城門上的垛口之前,弓箭手遍布,手中箭矢連射不絕。蕭讓身上的金甲乃是由玄鐵打造,尋常箭矢無法穿透。不料今日叛軍有備而來,所持箭矢竟然是特意用玄鐵打造的,上頭還淬了劇毒,閃出陣陣寒光。

蕭讓於城下酣戰,城門上有連射之弩,將數箭齊齊射出,一只箭矢直朝蕭讓心門而來。蕭讓一時不察,劍起劍落的功夫,那箭矢已經飛到了眼前,蕭讓面上一驚,轉身欲躲。

那廂,驃騎將軍鄭益大殺四方,將蕭讓、淮南王等人護在身後。

淮南王一手斬飛數只亂箭,來不及回首,便聽到身側傳來一陣箭矢射入皮肉中的聲音,淮南王雙目充血,大吼一聲,一邊死戰,一邊護著蕭讓突出重圍,策馬疾馳狂奔回大營之中,鳴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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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一路大踏步行至主帳,淮南王、定國公、驃騎將軍鄭益等人紛紛跟在身後跟著,流雲跟在他身側,苦苦勸道,“主子爺!您身上有傷,動作可不能這麽大,萬一牽扯到傷口……”

大帳之中,數位大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下人服侍著蕭讓解了一身染著暗沉血色的金甲,露出裏頭一襲被血浸濕了的玄色衣裳。

方才在沙場上,蕭讓身中流箭,男人只低低悶哼了一聲,竟是垂了眸子,徒手把右臂上的玄鐵箭鏃生生拔了出來,而後一路策馬行至大營,身姿矯健如常,面上更是看不出任何異樣。

男人的手臂堅實有力,橫著淺淺幾道粉色傷疤,細細看去,似是野獸爪子傷及所致。因著方才一番死戰,臂上肌肉隆起,傷口處有鮮血潺潺,順著臂膀蜿蜒而下,周遭皮肉竟是翻卷開來,看上去分外猙獰。

尋常箭傷穿骨破肉,就能疼得要人命,何況這箭傷乃是淬了劇毒,定是常人所不忍的鉆心劇痛。

只見蕭讓脫了中衣,赤膊坐在座上,神色上無喜無怒,淡淡道,“上藥。”

眾人一驚,這才回過神兒來,紛紛上前,手忙腳亂地上藥包紮。

“這金瘡藥止血化瘀,但遇創面及其疼痛,侯爺且忍忍!”那大夫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伸手將藥瓶中的白色藥粉敷在了傷口之上。

只見蕭讓神色絲毫不變,俊臉上沉穩隱忍,朗聲道,“副帥聽令,即刻放出流言——‘本候心肺中箭,命垂一線,危在旦夕。’”

方才沙場上,箭矢廢紙眼前,蕭讓眼疾手快地伸了手臂擋在胸前,生生受了一箭。電光石火之間,蕭讓心中略一回轉,當即拔了箭矢,策馬回了大營,身形還故意伏在馬背上作無力之狀。

當時戰場上一片混亂,他拔劍的動作快如閃電,只怕沒人能看清他到底是傷在了哪裏。

淮南王和定國公上前聽令,聞言皆是一愣,等明白過來此乃虛晃誘敵之計,皆是深深一揖,“部下領命!”

大夫給蕭讓清了毒創,來來回回上了幾層藥,包紮好了傷口,又細細把了脈,一行人方才退出大帳。

蕭讓手上負著傷,此時不敢亂碰,就連衣衫也不敢上身。流雲立在一邊兒,伸手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主子肩上,方聽蕭讓沉沉道,“方才不是說有密信報來嗎?念來給本候。”

從昨天晚上起,蕭讓臉上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整個人陰陰沉沉,周身氣場都帶著三分寒意。淮南王、定國公等人不知道他是因何事含著怒氣,流雲卻是知道的。

流雲自打記事起,便跟在蕭讓身側了。自家主子從來都是“把乾坤納於心中而面不改色”,風雨不動安如山之人,可是自和主母打成了親,就好似變了個人兒似的——面上有了笑不說,更是常帶著七情六欲,仿佛是天上的戰神突然有了人氣兒,叫人亦喜亦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