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傷春怨(第2/3頁)

蕭讓望著手中字條,薄唇緊抿著,半晌沒說話。

大掌略一用力,便將那斷成兩截的玉簪撚成了粉末。

心中的恐懼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顧熙言顫聲道,“侯爺,你聽妾身解釋!妾身並不知這簪中有何物……”

“哦?”蕭讓冷著臉,目光如冰冷的利刃,直逼視到她的內心深處,“那夫人便解釋解釋,這簪花小楷的字跡是出自何人之手?”

顧熙言聞言,心頭“咯噔”一下——壞就壞在,這字條真的是她重生之前,和史敬原花前月下時寫的!如今面對男人的逼問,真真是百口莫辯,只能為前世的自己贖罪。

“這字跡……”顧熙言粉唇顫了顫,“……是出自妾身之手沒錯,可那是妾身年少不知事的時候……”

此處正箭弩拔張,滿室倉皇,不料,那廂流雲捧著一只金絲楠木的精巧盒子從內室出來,垂首斂眸道,“秉主子爺,藥箱在此。”

望著那匣子裏的瓶瓶罐罐,蕭讓雙目赤紅,怒極反笑:“夫人不妨再來解釋解釋,這一匣子虎狼之藥,夫人到底用了多久?意欲何求?”

顧熙言看著那一匣子養身子的膏脂,再看看蕭讓暴怒的神色,便知道男人已經得知那些藥物的害處了,當即去拉男人的衣袖,“侯爺,這些藥膏子妾身早就停用了,妾身沒有旁的心思,侯爺……”

蕭讓眼中似有鋒芒掠過,冷笑道,“旁的心思?讓本候來猜猜,難不成你是為那史賊人守著身子,不願意為本侯誕下子嗣?”

顧熙言大駭,連聲哆嗦道,“不是的,妾身從未如此想過!侯爺聽妾身說……”

蕭讓突然一個俯身,把急於分辨的美人兒抵在身後的桌前,狠狠掐住她精巧的下巴,強迫她和他四目對視,“聽夫人說什麽?”

“聽夫人說和那賊人是如何青梅竹馬,花前月下?嗯?你對那賊人念念不忘,即使是嫁給了本候做嫡妻,也如此朝秦暮楚,心口不一,人在心不在!”

顧熙言聽著這暴怒之語,眼淚撲簌簌地掉落臉頰,搖著頭連連道,“不是的,侯爺,不是的,妾身沒有……”

“從成婚到現在到,那膽大包天的賊人一共遞來了六封信。本候發覺那日,便想將其除之而後快!只是心存僥幸,還以為夫人對本候忠貞不渝,沒想到……”蕭讓輕笑一聲,語帶譏諷,“是本候太自以為是了。”

昨夜春雨急急,陰冷的昭獄裏,他端坐著聽史敬原講兩人過往,那一字一句都如利刃,紮在他心上,刀刀見血。

顧熙文聽了這話,腦子驟然空白,呆愣了許久,難以置信道,“原來,原來侯爺一直都知道?!侯爺竟是……派人暗中監視著妾身?”

蕭讓胸膛起伏,似是壓抑著心頭極大的怒火,猛然松了鉗制著顧熙言的大掌,沖一旁的暗衛道,“將這匣子虎狼之藥拿出去毀了。”

說罷,他似是再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閉了閉眼道,“既然夫人的心不在本候身上,也不必裝出刻意逢迎的模樣。把本候的東西統統搬到演武堂。”

顧熙言聞言,一顆心登時墜入了谷底,她下意識想伸手拉住男人,不料男人一甩廣袖,擡腳便帶著一眾暗衛浩浩蕩蕩地走出了凝園。

……

一連四五日過去了,整個凝園上下都彌漫著一股子低沉的氣氛。

自從那日過後,蕭讓再也沒有踏入過凝園一步。他一聲令下,日常衣物、枕被全都被貼身侍衛搬到了演武堂裏,大有和顧熙言長久分居的態勢。

顧熙言是哭也哭過了,去演武堂請罪也去過了,可是一連去了兩三回,都被侍衛擋在門外,說是“侯爺公務繁忙,請主母先行回去”。

自打兩人成婚之後,顧熙言在演武堂出入自由,男人就算是處理公務也不曾避著她。如今那些侍衛態度強硬,一絲一毫都不肯通融,每每出口的搪塞之語一聽便是蕭讓早就吩咐好了的!

男人是存了心思對她避而不見!

可顧熙言思前想後,真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一世重生以來,她從來沒有和史敬原有一絲一毫的牽扯,之所以接他遞進侯府的信件,也不過是想防著他構陷顧家而已。

可偏偏她和史敬原有過前緣的事兒又鐵證如山——確實是上一世的她親身犯下的過錯。

這些日子,她和蕭讓彼此心意相通,如膠似漆,伉儷情深。然而,越是用情至深,越是眼裏揉不得一絲一毫的沙子。

這次,她定是狠狠傷到他了。

一連幾日,顧熙言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她本就體虛氣弱,如此一來,竟是氣血郁結,高燒不退,徹徹底底的病倒了。

……

近日,成安帝的風寒之症愈加嚴重,太醫院幾番會診,換遍了手頭上能用的所有藥方,甚至還加大了藥物的劑量,誰料成安帝竟是一點兒好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