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到了太醫局,所有人看到趙妧都停下手中的活,一臉吃驚,好像誰都沒有想到,多年之後,昭華公主會再次踏足太醫局。

他們還沒來得及行禮,趙妧已先一步走向偏廳,那是杜仲晏辦公的地方,六歲的時候她來過幾次,那時候杜仲晏的父親杜炳文也是在那裏辦公,她理所當然地認為杜仲晏既然繼承了他父親的衣缽,就應該在此辦公。

可是才走了幾步,就迎面遇上從裏面出來的董棻,董棻見了趙妧,先是微微一驚,轉而看穿一切似的笑著行禮:“臣……”才開口,便被趙妧急匆匆地打斷:“杜仲晏在做什麽?”

董棻站直身軀,意味深長地笑道:“哦,遲安他……正給人問診呢。”

“又是哪個宮女或是女官生病了嗎?”趙妧隨口一問,並不知這話裏藏著酸味。

“公主真是神機妙算,確實是一名女官,此人公主也識得,正是司衣司的許司衣。”

“許司衣?她病了嗎?”趙妧眉頭微蹙,心頭一陣發緊。

從前她好心為杜仲晏與許司衣牽線搭橋,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現在發現如果他們真的結為連理,她應該會有點難過吧。

“公主不妨進去看看?”董棻看了她一眼,悄聲提議。

趙妧深吸一口氣,也好,她倒是想看看,杜仲晏面對別的女子,尤其是傾慕他的女子,會是怎樣一種姿態。

於是,她在董棻的慫恿之下,跨進了門,舉目四望後,很快發現裏間面對面站著兩個人,身形高大的那一個是杜仲晏,他手裏捧著一個漆盒,正要準備交給眼前的女子,女子背對著外面,看背影是許司衣,她低垂著頭,雙手接物,此時,杜仲晏露出微笑,看著許司衣,許司衣也看向了他,兩人對望,此情此景令站在門口的趙妧猝然不悅,她索性不再前進一步,轉身拂袖離去。

“公主這就看好了?”董棻正在外面拾掇草藥,見趙妧氣呼呼地走出來,忍不住問道。

趙妧瞪了董棻一眼,命令他道:“從今日起,本公主的病由你來治!”

“啊?臣未曾得到聖諭,這般越俎代庖,怕是不妥。”董棻一眼就看出了趙妧的心思,看似誠惶誠恐地推辭,內心卻笑個不停。

“我立刻去見父皇,你就等著接旨吧!”

“聖上正在景福殿與大臣們商討政事,公主這般冒然前去,才是不妥。”趙妧正在氣頭上,杜仲晏忽然走了出來,又潑了她一盆冷水。

趙妧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身側的許司衣,沒等許司衣行禮,就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她走得很快,加上內心情緒的波動,額頭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臉色也愈發蒼白。

桃奴緊跟其後,跑得氣喘籲籲。但是離開了太醫局,趙妧就放慢了腳步,桃奴一頭栽了上去,沖撞了公主,正要認錯,趙妧卻愁眉苦臉地說:“桃奴,我心裏難受,我想回姐姐那裏飲酒。”

“啊?可是公主,您不能飲酒啊!”桃奴驚道。

趙妧不說話,如果她喝了酒,出了事,或許杜仲晏才會對她不離不棄吧。

不過等她回到後苑的時候,趙嬙早已不在。

趙妧失望而歸,回到福康殿的時候,杜仲晏正守在殿門口,趙妧對他視若無睹,徑自繞過他身側,準備進殿。

“臣不知做錯了什麽,惹公主生氣,請公主明示。”杜仲晏神色如常,沒有因她方才莫名其妙的舉動而產生一絲困惑。

趙妧輕哼一聲,“我宣董太醫前來問診,你來做什麽?”

“董太醫尚有別的病患,何況醫治公主,是臣的職責。”杜仲晏不緊不慢地說。

“我看你是對著別的病患,早就忘了自己的職責……”趙妧小聲咕噥。

“公主說什麽?”杜仲晏假裝沒聽清。

“本公主說你討厭,不想再見到你!”趙妧嗔怒,轉身朝裏走。

杜仲晏“哦”了一聲,跟了進去,趙妧回頭指向他:“大膽杜仲晏!不許進來!”

這些年,小公主鬧脾氣他也算見得最多的一個,絲毫不放在心上,無論她怎麽發脾氣,他都不會對她放棄治療。

眼見杜仲晏不聽她的命令,趙妧愈發生氣,氣急攻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見狀,杜仲晏果然不似方才那般淡定,即刻抓緊藥箱沖了上去,“公主!”他顧不得太多,立刻將她打橫抱到床上,為她檢查、施針。

當他手拿銀針靠近她的時候,趙妧忽然睜開了眼,雙手牢牢抓住他的右手,對著虎口就是一大口狠狠咬了上去,杜仲晏猝不及防,悶哼一聲也不叫痛,只道:“公主鬧夠了沒有?”

“真沒意思!”趙妧甩開了他。

“看來公主已經不治而愈。”杜仲晏收起銀針,看著手上的牙印,不禁失笑,舊傷剛好,又被另一只小野貓咬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