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趙妧看了一眼南墻上的畫像,心中已有主意,她坐在箜篌前,擺好姿勢,輕輕撥弄絲弦,一曲《清平調》悠揚婉轉,令景隆帝陷入與先皇後的回憶,曲畢,淚已兩行。

“這是你嬢嬢當年最喜歡的一首詩歌,妧妧彈得比你嬢嬢更好。”景隆帝閉著眼睛說。

趙妧拿出手絹,上前為他擦淚:“父皇哭了,是妧妧的錯。”

景隆帝睜開眼睛,握住她的手,嘆道:“妧妧你何錯之有,是父皇想念你嬢嬢了,倘若她還在我們身邊,那該有多好!”

“嬢嬢不在我們身邊,可她一直在我們心裏呀!”

景隆帝看著這張酷似他妻子,但又盡顯調皮的臉,不禁破涕為笑:“你呀,總有自己的道理,父皇真拿你沒轍,每回鬧出點麻煩,還得父皇我替你來收拾,不讓人省心!”

“父皇這就冤枉人了,沒錯,以前妧妧不懂事,給父皇添了不少麻煩,可如今,妧妧長大了,不會再給父皇惹麻煩啦!”趙妧一臉委屈地說。

“那妧妧你倒是跟父皇說說,你跟那個宋國太子劉衛桓之間是怎麽回事?”景隆帝坐起身,定睛看向趙妧,一本正經地問她。

趙妧茫然道:“什麽宋國太子?妧妧並不認識什麽宋國……等等,父皇,你說他叫什麽?是劉衛桓嗎?您確定是劉衛桓嗎?”趙妧震驚失色。

“你果然與他相識?”景隆帝深深皺眉。

趙妧看他臉色微變,先不管這個劉衛桓怎麽會是宋國太子,她父皇又為何會提起此人,連忙解釋:“我跟劉衛桓只有一面之緣,在父皇萬壽節那天偶遇於後苑,我們只是在一起談論《詩經》,妧妧並不知道他就是宋國太子呀!”

“一面之緣?可是人家如今都找上門來問你父皇要人啦!”景隆帝把藏在袖子裏的絹帕拿出來,交到趙妧手中。

趙妧展開絹帕一看,果然是她那日的女官裝束,這個劉衛桓,她把他當朋友,他卻在背地裏對她動邪念,真是可惡!

“父皇,妧妧不是有意要瞞您的,心想我們也不會再見面,誰知道他會存這樣的心思……父皇您應該把他打發走了吧?”趙妧臉都漲紅了,是被氣的。

一個陸徴言已經夠麻煩了,怎麽又跑來一個劉衛桓……

“該說的父皇都說了,只是此人甚為執著,執意要與你見上一面,親口聽你說你心裏只有陸徴言一人,才肯就此罷休。”

“啊?”換做從前,如果發生這樣的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並說出她心中只有陸徴言一人,可如今,她心中早已沒有陸徴言那個負心漢,該怎麽說?

景隆帝始終盯著趙妧,似乎早已看出她的心事,“妧妧,父皇知你心中已然對這門婚事後悔,只是父皇苦於沒有機會令陸家主動提出退婚,如今冒出一個宋國太子,不妨加以利用,就是會委屈你一陣,但你若不願,也可以當父皇從未提過。”

朝中一大半人傾向陸允昇,在陸徴言沒有鑄下大錯的前提下,這樁婚事已是板上釘釘,但也有一半人與他一樣,對這樁婚事不甚滿意,與其將昭華公主嫁給陸徴言壯大陸家勢力,還不如與宋國聯姻,共同對抗對中原虎視眈眈的那群餓狼。

“父皇,妧妧心裏有點亂,需要想想。”她不是不理解她父皇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麽做,倘若能夠利用劉衛桓來取消她與陸徴言的婚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這也意味著她將改嫁宋國太子,一個她不願意托付終身的人。

“妧妧,父皇不會勉強你,待你考慮清楚,父皇再給宋國太子答復。記住,只要是妧妧做出的決定,父皇都會答應你。”景隆帝看了看南墻上的畫像,鄭重地告訴她。

趙妧點了點頭,“妧妧一定會考慮清楚。”

景隆帝與她談完心,沒有多逗留,起身離開了。

這一夜,趙妧又輾轉難眠,心事重重,以至於第二天早晨杜仲晏來給她把脈的時候,她提不起半點精神。

南禦苑發生的事沒多久就傳遍了皇宮大內,杜仲晏自然也有聽聞,他見趙妧無精打采,有點擔心,想要說什麽,卻被趙妧搶在前面:“杜仲晏,你說我們利用宋國太子逼迫陸徴言退婚這一計是否可行?”

杜仲晏收拾藥箱的雙手忽然一顫,他低著頭,情緒難辨道:“這是公主的計策,還是聖上的計策?”

“是父皇,他讓我考慮一下,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所以想問問你的意思。”

杜仲晏緊繃的心弦突然松開,轉而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此計不可行。雖然宋國太子的插足會導致公主與陸侍講的婚事產生危機,但也會令公主陷入險境。試想一下,陸家格外在意這樁婚事,若有人破壞,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恐慌,為了使他們的計劃不被破壞,他們勢必會在公主或者宋國太子身上動一些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