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4頁)

他說完,還低頭沖江茗挑了下眉毛,誇贊道:“我便覺得這位千金,今日並不比他人差在何處。”

殷疇這自作風流的模樣,江茗真的是忍了又忍才沒翻白眼,江宛坐在一旁,臉上卻是陰晴不定。心裏更是篤定,這江茗定然是早先便知道會有這麽一出,估摸著太子又有可能為未來嶽丈家說話,這才特意這麽打扮的,為的就是引起太子注意。

幸得殷疇又對著江宛說了一句:“另一位千金衣著華貴,是為名門貴女之風,實為我大胤女子之顏。若是我大胤的女子俱都不打扮了,讓那些附屬小國看了去,豈不是失了大國風範?”江宛這才舒心了些,只當他將江茗拿來類比罷了。

“但說到這裏,蕭副相倒是有句話說的沒錯。”殷疇話鋒一轉,說道:“山西大旱,百姓受苦,宮中冬至大宴是歷來傳統,又是懷寅的生辰,一掃冬寂,也毫無錯處。但兒臣認為,這奢靡之風,確是不該。那玉風閣掌櫃都能為國出力,兒臣身為皇子,也願帶頭宵衣旰食,以防那些有心之人趁火打劫,攻訐朝廷。”

江宛聽殷疇這般說,心裏這才堪堪落下,眼看著殷疇又覺得貼心至極、可靠至極,往先的小心思也都有了歸處。

殷疇似是也感覺到了江宛灼灼的目光,朝著江府席上看去,微微點了下頭,江宛便抿著嘴笑了。

江茗卻被惡心的要死,殷疇的這種路數,簡直就是她之前看過的言情裏,渣男賤女瞞著可憐巴巴的女主角,互相看對眼的感覺。那女主角還覺得渣男看的是自己,心裏小鹿亂撞。

這麽一看,這本書裏江宛果然是女主角啊,一個字,傻。只可惜無論是自己,還是原主都不是賤女,更別提和那殷疇看對眼了。

靖文帝面露欣慰,殷疇這番話確實是解了他的苦衷。他不能對江衡做什麽,只因那北邊還靠著江衡去搏殺戍衛,可也不能白白的放過他,否則蕭羅這頭又是失了皇後的面子。他兩頭難為,殷疇這麽一說,不但雙方寬慰,更是做出了排場,讓人再也無話可說。

想到自己的獨子,如今竟然成長至此,靖文帝心裏十分受用,不由得誇贊道:“好,化詠有心。”化詠是殷疇的字,靖文帝每每覺得自己這兒子成器的時候,便會這麽叫他。

他剛想褒獎一番自己這兒子,就聽見那昭南王府的坐席上傳來了一聲輕笑。

靖文帝轉頭看向殷楚,果不其然,這人就坐在那兒,一手拿著酒杯,笑得頑劣。

殷楚灌了一口酒,站起身來:“人家那掌櫃是實打實的捐了銀子,雖然最後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太子來一句節衣縮食,就能和實打實的銀子相提並論了,不得了不得了。”

殷疇最煩這個殷楚,仗著是昭南王世子,民間傳言父皇搶了他爹的皇位,行舉無狀,毫無禮數,父皇竟然為了名聲,怎麽也不肯治罪於他。還好好的哄著,就為了個美名。若是換做自己,哪裏還有現今的昭南王府?早在當日便一起斬草除根了。

他轉頭看向殷楚,微微笑道:“世子有何見解?不若說出來,我們一同參詳。”

殷楚擺了擺手:“參詳就罷了,我這人不會說話。但我也覺得你有句話說的好極了。那玉風閣的掌櫃都能為國出力,咱們也得做點什麽。這樣吧,我便將這一年昭南王府的俸祿捐了。”說道這裏,他揚了下眉毛:“只可惜我平日花起銀子沒什麽數,不然我就多捐點。太子殿下,要不你也看著捐點?”

殷疇聽到這裏,臉都變色了,怎麽扯著扯著,算計到自己這裏了?

可話都放到這兒了,他剛才慷慨陳詞,又是宵衣旰食,又是攻訐朝廷的,一副為國為民的模樣都做好了。

殷疇深吸了兩口氣,壓下心中怒意,臉上扯出一個十分誠懇的笑容:“又琰哥哥說的極是,我便拿出東宮兩年的俸祿罷。”

江茗聽殷楚的說法,不由得苦笑,這人還是那個模樣,什麽事兒都能扯到討銀子上。為自己討銀子,為山西討銀子,說起來卻又讓人拿他沒辦法。

眾臣聽殷楚說到這裏,俱都苦不堪言。這都什麽事兒啊?太子世子在皇上面前帶頭捐俸祿,身為臣子的,不捐成嗎?顯然不成。拿的比太子少,行嗎?顯然也是不行。

於是一個兩個站出來,跟在殷疇身後,蕭羅老老實實的彎著腰:“臣願捐出三年的俸祿。”

殷楚“啊”了一聲,故作驚訝:“蕭副相,沒看出來,您竟然還攢著三年的俸祿呢?那你的副相府上,平日裏吃喝什麽?西北風嗎?”

江茗沒忍住,笑了一聲。隨即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眼觀鼻鼻觀心。

這場戲其實原本是蕭羅、皇後和太子一起做的扣,借著忠言諫語的崔貞,原意就是打壓江衡,讓他和靖文帝之間生分。順帶擡舉蕭氏一族,為太子立威,可謂是一舉三得的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