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第3/4頁)

李家有三個孩子,長姐進宮,二哥出征,剩他這個幺子最得夫人疼愛,卻也最讓夫人傷心。

花月想了想,問:“二公子為何沒有子嗣?”

提起這茬,李景允坐起了身子,分外痛心地道:“戍守邊關是帶不得女眷的,府裏原本有個二嫂,可一直也懷不上身子,二哥憐她年紀輕輕要守活寡,於心不忍,便一封休書送她回家了。”

花月很意外:“懷身子,不是同房之後便能懷上麽,怎的還有懷不上的?”

李景允跟看傻子似的望著她:“誰教你的?”

“國……教書先生。”差點說漏嘴,花月連忙改口,心虛地垂眼,“小時候我問過教書先生,小孩子都是哪裏來的。”

這是每個小孩兒都會問的問題,一般人家都會答是觀音送的,或者炭灰堆兒裏撿的。

結果李景允聽她繼續道:“教書先生回答說,是夫妻同房,行周公之禮,然後便能懷上肚子,生出小孩兒來。”

還真是個誨人不倦的教書先生啊。他感嘆。

腦子裏有什麽東西飛快地劃過去,李景允一頓,突然想起沈知落說的什麽七歲畫的畫十歲寫的字,心裏陡然生出個不好的想法。

“你的教書先生。”他眯眼,“也教你寫字畫畫?”

“自然。”花月點頭,“琴棋書畫都是先生教的。”

話沒落音,腰身就是一緊。

李景允將她抱到自己膝蓋上,微笑著問:“還教過你什麽?”

他分明是笑著的,語氣也算溫和,可不知為什麽,花月聽得背脊發涼,下意識地就猛搖頭:“沒了。”

“沒教過你男女之防?”

“……沒。”

了然地點頭,他笑得更和善了:“那爺可以教你。”

像受了驚的旺福,花月渾身汗毛都要立起來了,皺眉看著他,扭身就想掙紮。

然而,只掙紮了一下,她突然停了動作,眼裏光芒一動,不僅沒躲開他,反而是迎了上來。

李景允被她這難得一見的主動給震住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嘴唇上就先是一軟。

啄他一口已經是她每天必定會做的事情了,可過了這麽多次,李景允還是沒有習慣,唇角摩挲,依舊是心動得一塌糊塗。

她身上有他喜歡極了的香味兒,親近間氤氳過來,好聞得讓他晃神。喉結上下滾動,他沒由來地就覺得燥熱。

往常他只要泄露出兩分侵略的意味,花月都必定不安想逃,可今日沒有,他眼裏的暗光已經灼熱到要把人吞噬,面前這人也只顫了顫,沒有躲。

那麽清然自傲的一個人,因為動情而朝他低下枝頭,擺出了任君采擷的姿態。

這誰控制得住?李景允捏緊了她的肩,眼裏顏色更深。

但是,掃一眼她水色的裙擺,他一頓,拉開她喘著氣啞聲道:“還有一件事——”

花月“嗯”了一聲,不等他說完,(和諧)。

“……”

壓抑許久的東西像火一樣燒了上來,方圓百裏,無水可救。

意識尚存的時候,李景允告訴自己不能傷著她,這是他的寶貝。可到後頭,最後繃著的線也燒斷,再顧不得其他了。

外面日頭正好,光穿透花窗,整個東院都是亮亮堂堂的,八鬥高興地端著補湯來敲門,手還沒落下,就聽見裏頭一聲古怪的響動。

神情一呆,他側頭又聽了一陣,臉上一紅,放下補湯就跑。

***

東院主屋的門,直到晚膳的時候才被拉開。

往常一直吊兒郎當豪放不羈的公子爺,眼下竟是一直在出神,只個開門的功夫,就開始盯著某處走神輕笑,藏也藏不住的饜足從眼尾露出來,他搖頭,又捏拳抵著嘴角一陣偷樂。

花月額頭抵著墻壁趴在床裏,任他怎麽笑也沒回頭。

李景允欺身上來,溫柔地哄:“爺帶你去沐浴更衣,嗯?”

“不必。”她硬聲答,“等妾身緩一緩,自己去。”

他忍不住又笑:“是你突然招爺的,怎麽自個兒氣上了?”

在他的預料裏,這小狗子至少也還要個幾天才會行動,誰曾想今日突然殺了他個措手不及,他一時都沒明白她是怎麽想的。

花月也沒明白。

她以為的同房周公之禮,就是脫了衣裳睡在一起,誰曾想除了睡還有別的舉動,疼得她差點沒了半條命。

早知道會遭罪,她也不想什麽子嗣不子嗣的了,這多劃不來啊。

越想越氣,要不是沒力氣,她還想把李景允打一頓。

孽障,混賬,小畜生!

額頭抵著墻壁,她鉆了鉆,很想把自己鉆進去埋住。

李景允“嘖”地伸過手來墊在她的額頭上,好笑地道:“不疼?”

渾身上下都疼,也不差這一點。花月撇嘴,不搭理他。

他將她抱過去,半摟在懷裏道:“這是天大的喜事,你為何要動怒?想想啊,往日去主院,都送什麽發簪步搖,說是爺買的,夫人也未必會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