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腦子有毛病的五皇子(第3/4頁)

然後她就明白了五皇子為什麽說他們能看見的都不是真的吵架。

先前在觀山上,太子和長公主為似水的事爭執起來,還只是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眼下十丈之內無人,他倆在屋子裏罵得那叫一個痛快。

“宮女生的下賤玩意兒,別以為靠著兩分功勞坐上了太子之位,就能把手指戳到我鼻子上來。”周和姬站在椅子上罵,“動我的人,你動,你動一個我動你十個!不是看上趙家小姑娘想納去做良媛麽,我告訴你,沒門,明兒我就去把她剁了喂狗!”

“我剛受了父皇的賞,心情好著呢,嗓門比不上你這挨了中宮罵的惡婆娘。”周和朔站在不遠處,冷眼還擊,“有罵人的功夫,不如回去守著你宮裏的野男人,搞女人搞到宮外,也不怕帶一身花柳病回去。”

不知是中宮還是花柳戳著了長公主的痛腳,她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簪尖一下下地刮在地面上:“你沒幾天好活路了,周和朔我告訴你,你真以為你身邊的人都巴著心幫你是不是?討好五皇弟,討好李景允,討好朝中大臣,你以為這樣就能彈劾掌事院,你做夢!今天死的是韓天永,明天死的就是李景允,你護不住他,你也護不住你自個兒!”

心裏一緊,花月屏住了呼吸。

“你可真是笑死我了。”周和朔的聲音接著從屋裏傳出來,極盡譏誚,“先前不還跟我搶人?搶不到就要咒人死,嫁不出去的惡婆娘果然是心腸歹毒。不過可惜,景允跟韓天永那樣的廢物可不一樣,你別小看他。”

“我可不敢小看他。”長公主冷笑,“畢竟是能從你那狼窩裏把韓霜救出來的人,有本事有謀略,還騙得過你這雙眼睛,哪裏是什麽省油的燈。”

屋子裏安靜了片刻。

花月一動也不敢動,貼著墻壁,背脊一陣陣發涼。

她知道李景允向來是在風口浪尖,可她不知道他的處境有這麽可怕,生死全在這兩位的一念之間。

周和朔生性多疑,先前被糊弄住了,沒有再追究鴛鴦佩之事,可眼下舊事重提,他要是去看李景允胳膊上的傷,那可就什麽都完了。

她也不是擔心他什麽,但怎麽說他也是將軍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李景允要是出事,夫人也不會好過。

腦海裏閃過幾個光點,花月眯眼沉思,默默掐算如果自己的動作再快點,能不能趕得及救他。

房裏的兩個人沒安靜一會兒就繼續吵了起來,什麽浪蕩潑婦,什麽賤種雜碎,兩位出身高貴之人,罵起渾話來真是一點不輸民間潑皮的陣仗。

周和瑉聽得津津有味,等他們實在罵不出什麽新花樣了,才意猶未盡地拉著她離開。

“聽歸聽,你別往心裏去啊。”察覺到身邊的人情緒不對,周和瑉朝她笑了笑,“他們吵起來就是什麽都說的,也未必真的會做。”

“多謝殿下。”花月低頭行禮,又繼續走神。

“明日我去你府上找你玩可好?”他問了一句。

花月覺得荒謬,尋回兩縷神思無奈地道:“殿下,小女已為人妾室,您身份再尊貴也是外男,哪有外男上府裏找人姬妾玩耍的道理?”

遺憾地嘆了口氣,周和瑉問:“找三公子玩也不行?”

“這事小女便管不……”

著了。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完,花月就意識到了什麽,瞳孔微縮,飛快地扭頭看他。

眼前的少年一身意氣,像春山間最自由的風,瀟灑佻達。他仿佛什麽也不知道,又好似什麽都了然於胸,笑彎了眼低眉問她:“行不行?”

“你——”回頭看看已經被拋在身後的正庭,又擡眼看看這人,眼裏暗光幾動,終究是將話咽回去,恭敬地朝他屈膝:“自然是行的。”

“那便好了。”周和瑉拂袖,唇角高高揚起,“就這麽定下。”

她方才還在擔心明日李景允會不會真的出事,眼下他這麽一說,花月覺得,好像也沒什麽需要擔心的了,五皇子在場,任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殺人。

心放下來,好奇就開始翻湧。

她知道大梁皇室的一些消息,知道中宮和長公主、太子和姚貴妃各自為黨爭權奪勢,也知道六公主七皇子與世無爭,不沾朝政。可她鮮少聽見五皇子的什麽消息,這位背靠著丞相舅舅的皇子,似乎沒有野心,但絕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周和瑉挑眉。

下意識地捂了捂心口,花月毛骨悚然地問:“您會讀心術?”

“那倒沒有。”他戲謔地看著她笑,“是你這人太有趣,心思都寫在眼睛裏的,尋常人不好看見,可稍微打量仔細,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麽。”

花月立馬捂住了自個兒的眼睛。

“哈哈哈。”周和瑉大笑,倚在走廊邊的朱紅柱子上睨著她,“現在擋也沒用了,不妨開門見山,我又不會怪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