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醋壇子破了(第4/4頁)

還在笑著與人說話。

滿心的擔憂凍成了一塊寒冰,李景允在原地站著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大步上前,將她扯了個趔趄。

“誰給你慣出來的毛病。”他掐著她的肩,眼裏刮起了夾著冰刺的暴風,“走了也不會跟爺說一聲?!”

花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聲吼得沒反應過來,擡眼看向他,無辜又茫然。

李景允是真氣壞了,看著她這副模樣,他覺得自個兒方才那大鬧韓府的舉動就是一個純傻子,被她耍得團團轉。

“你故意的是吧?想看爺為你緊張一回,為你怒發沖冠,著急得上躥下跳才滿意。”他喘了一口粗氣,捏著她肩頭的手漸漸收緊,“你們女人這點心思,什麽時候能收幹凈些,非要無理取鬧來宣泄自己的不滿?韓霜上吊,你玩消失,爺欠你們的是不是?”

花月被罵懵了,呆愣愣地看著他,直到聽見最後一句話,才慢慢回過味來。

她想笑,嘴角卻揚不起來,只能尷尬地抿了抿。

喉嚨裏堵著一團東西,咽了兩回終於咽了下去,花月清了清嗓子,聲音卻還是沙啞:“妾……奴婢沒有那個意思。”

給他看了看手裏抱著的藥包,她一字一句地解釋:“方才是霜降來傳話,說夫人舊疾復發,她找不到方子,讓奴婢來看看藥材。”

一邊的霜降已經被他嚇得臉色發白,聞言跟著點了點頭。

花月想了想,還是將笑意掛了上來,溫軟地道:“沒知會一聲就走了是奴婢不對,奴婢給公子認錯,奴婢以為公子會多陪韓小姐片刻,也不好打擾,想著抓了藥材就立刻回去的。”

她交疊好雙手,恭恭敬敬地給他屈膝行禮:“奴婢知錯,請公子寬恕。”

一口氣提在心口,沒能舒出去就被堵在了這裏。李景允捏著她的肩,罵也不是,不罵好像情緒一時半會兒也下不來。

他就這麽瞪著她,喘著粗氣。

霜降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氣將花月護去身後,皺眉道:“三公子,她也不是故意的,您罵也罵了,消消氣。”

原本也沒覺得有什麽,被人這麽一護,花月倒是有些眼熱。

這人呐,什麽委屈都能受,最怕的就是受了委屈有人護著你,越護哭得會越兇。霜降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還跟老母雞護崽子似的半抱著她,輕輕拍了拍。

她不太想在李景允面前哭出來,那屬實太過丟人,所以花月推開了她,拿出自己殷掌事的氣勢,笑道:“公子若還不消氣,待會兒罰了奴婢便是,眼下先讓她去給夫人送藥,奴婢陪您回韓府去吧?”

“不用了。”他閉眼,拂袖跨進門去,冷聲道,“韓府那邊暫時不必再去,你隨我過來。”

“是。”

長這麽大,李景允還沒跟誰服過軟道過歉,但是吧,他現在冷靜下來一想,方才吼人好像是吼得過了些,小丫頭眼睛都紅了。

人家也沒恃寵而驕,是事出有因。

進主屋去倒了杯茶,他摸著杯沿猶豫,這話該怎麽開口,才能既不掉面子,又讓人知道他在認錯。

還沒想明白呢,面前就又遞來了一杯茶。

殷花月雙手舉著茶杯,低著頭給他遞了上來,輕聲細語地道:“這杯是剛沏的。”

態度好像比之前還好了不少?李景允很納悶,小姑娘受委屈了不是該鬧脾氣麽,她怎麽更乖順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伸手接過茶,心想狗子就是不能太寵,偶爾發發火,也讓她知道不能任意妄為。

於是他就把話給吞了回去,心安理得地抿了一口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