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待回到長安, 大理寺那邊兒就呈上了一道新的折子。大理寺卿支支吾吾了半天, 看到徐佑臉色青黑, 這才大著膽子道:“皇上,剛接到的訴狀, 揚言要控告大長公主……殺害大宛王妃。”說完看了看徐佑的臉色,繼續道:“呈上了大量的證據,還招了百姓在長安府尹哪裏鬧騰。”

不過一夜的光景,長安的大街小巷就傳的風言風語,說大長公主就是跟大宛汗王喝茶的情婦,大宛王妃的死就是情殺案件。如今鬧到這等程度,還關乎大宛和東魏,自然與一般跟案件的審理不同, 大宛的使臣找不到自己的汗王,又不敢貿貿然的往大宛傳信兒,所以像是無頭的蒼蠅, 只能遠遠站在大理寺的影壁墻邊張望。

大理寺卿受到徐佑的壓力, 帶著整個大理寺的官員細細的詳查大宛王妃私下的行蹤, 待查到大宛王妃的屍身時,大理寺卿不由的皺起眉。他私下曾查探過大宛王妃的生平, 雖說這個屍身跟大宛王妃相似, 但是手臂上卻沒有那個傳說中的紅蓮花印記。

“陸大人,您看……”仵作拿著小銀刀在屍身的胸口紮下去, 只見那屍身裏忽然有一片薄薄的刀片穩穩當當的就落在地上,“大人, 這女子並不是直接碎石而死,而是溺水後,被人可以分屍的。”

大宛王妃身邊常年有人,不可能溺水後不為人知。大理寺卿擡手拉上白布,眉頭緊緊皺著,若是沒猜錯這大宛王妃必然沒死。

第二天早晨,大理寺卿便帶著官員去了上次徐明月和大宛汗王胡聘說話的酒莊,只見一個穿著半舊袍子的男人在酒莊周圍徘徊,酒莊裏都是紙醉金迷的歡樂,那個男人卻微微索索,一個不注意,有個發亮的小刀片一下墜落在地上。

大理寺卿瞧見後,立即差人捉住了那個男人。

猛地一推,男子一些撲跪在了蒙著白布的屍身旁,男子畏懼的後退,“小人是無心的,小人無心推李寡婦溺水……小人原本是要投案自首的,是個女人……她給小人一錠金,讓小人不要去投案,小人也不知道李寡婦為何被分屍,大人饒命啊。”那男子被抓進大理寺那刻,就只剩下爭取“坦白從寬”。

大理寺卿忙著升堂,急於擺脫大宛王妃死在死在東魏的事兒。

接下來第二天,徐明月卻每天早上都會收到一封帶著血的信,徐明月用小銀刀刮下上面的血,看了看白季道:“大宛是苦寒之地,且氣候惡劣,現任大宛汗王無才德,多年來都是守拙。如今這幾年卻大肆購買朱砂和鐵礦,起了逐鹿天下,問鼎中原的野心,我倒是覺得有人在幕後指使。”

白季拿著刮下來的血粉,“奴才已經把那男人弄到了酒莊周圍,大理寺的人若是不笨的話,應該現在已經審理了。”說完,聽到木門吱呀一聲,便點了點腳一躍跳入夜色中。

徐佑推開門,見到徐明月似乎抱著自己的枕頭睡著了,瞧著這個姿勢睡著不舒服,徐佑便扯住枕頭的一腳輕輕的扯,只是不料不明月卻壓的緊緊的。徐佑不由的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微微一笑。

徐佑坐在燭火旁,打開一封密報,上面一行細密的小楷:大宛王妃喬裝出現在姬試胭脂鋪。

一大清早,徐佑去上朝了,徐明月百無聊賴的擺弄著刺繡,蓉妞走進來,笑道:“公主,雅君夫人在京郊搬了賞花宴,說請您過去散散心。”

“嗯,也好。”徐明月放下那未繡完的嬰兒肚兜兒,上次她在京郊一處鋪子裏看到一枚鑲著紅寶石的扳指,雖說瞧著樣式普通,但是那紅寶石卻是瑩澈透明,想著這趟去了,把那紅寶石戒指買下來,到時繡在給肚中小寶兒做的肚兜上。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在小路山,一個體型高大的女子坐在路旁,腳踝上不住的流血,似乎受了重傷。

以往遇見這等,徐明月是不會管的,但是自從懷了孕之後,情緒和母性就有些泛濫,見到路邊那個一臉冷汗的高大女子,徐明月便差人停住了馬車。

擡手搭在女人的腕子上,“沒傷及筋骨,這是金瘡藥,好好包紮一下,不會有事的。”說完將一瓶金瘡藥遞給了那個高大女子。

見到那個女子不接,徐明月這才擡眼打量跟前的女人,只見她二十六歲左右的年紀,一頭烏亮的頭發,迷人的眸子,柔美的翹鼻子,雖說形體粗大見狀,但是一張臉確實是艷若牡丹。

“果然夠美,徐明月?”女子語氣像是開玩笑,但是卻直接伸手用一塊淬了迷藥的毛巾堵住了徐明月的口鼻,侍衛瞧見後拔劍沖過來,女子將手扣在唇上。熟練的吹了一個口哨,幾十個黑衣人拔刀跟侍衛纏鬥起來。

女子扛起徐明月,將她放回馬車,撩起長鞭一下將馬車趕得飛快。

徐佑坐在養心殿心煩意亂的翻著奏折,蓉妞說自家主子被雅君夫人請去賞花宴了,只是大半天了還沒回來,徐佑又不想追的太緊,讓自家女人覺得被束縛,這才一直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