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溫泉中心在阿爾卑斯山腳,室外的溫泉池被白雪皚皚的群山環繞。

旅行團雖然規劃了行程,但並不要求一定要按照這個來。

好不容易出國一趟,大家基本上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真的來泡溫泉的人不算太多,一個池子裏加起來也就不到二十人。

十幾個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有昨天圍觀她拍戲的,冉曦對此還有些印象,便多看了兩眼。

文庭深:“認識?”

“昨天見過。”她說,又問:“要過去打個招呼嗎?”

“不用,我定了私人池子。”

文庭深搖頭,拉著她的手走過這個池子。

池子裏的人都準備好了第一次見老板娘的姿勢,就見老板帶著老板娘頭也不回的走遠,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施舍過來。

事實證明,文庭深所說的讓員工見見真的就只是字面意義上的“見一面”,除了早上那路過般的露面,接下來一天時間,他們的行程都沒有和大部隊重合。

兩人瘋玩了一天,晚上精疲力盡的才回酒店。

這時候,有關於老板假公濟私來看女朋友的傳聞,已經在天澤大群裏傳的沸沸揚揚。

到底是大忙人,文庭深只在這邊呆了兩天,第三天就要回國參加某個行業峰會。

人走後,冉曦也重新投入工作中。

電影拍攝已經到了收尾階段,每天的工作量並不多,但因為一些計劃外的情況,劇組一直陸陸續續拍到年前,才徹底結束工作。

這一年她沒有什麽影視劇上映,人氣不如以往,所以也沒接到春晚的邀請。

倒是有幾個地方電視台向她拋來了橄欖枝,不過都被冉曦拒絕了。

剛結束工作,精神身體都有些疲憊,她想要過個不用來回奔波的春節。

今年農歷沒有臘月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傭人都放了假,別墅裏顯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唯獨二樓書房還有點人氣。

書房一邊有張梨花木做的大書桌,偶爾充當一下文庭深在家裏的辦公地點。

不過今天的書桌上沒了隨意堆放的各種資料,取而代之的是裁切整齊的紅紙。

紅紙被用鎮紙壓著,鎮紙旁是一方端硯。

冉曦擰開一瓶墨汁,小心往硯台中倒了一點。

她擰好瓶蓋,抽了張紙巾擦掉手上沾到的墨汁,一邊看文庭深寫春聯一邊在心裏為硯台叫屈。

這方端硯來頭挺大,據說曾經是王安石的私藏。

文庭深的父親是位有名的收藏家,平生最愛收藏這些文玩古董。

可惜他這項愛好並沒有傳給兒子,文庭深是個實用主義者,對古董毫無興趣。文父收藏的寶貝大多被他轉贈給了各大博物館,只留下少數幾件。

文庭深專心寫春聯,柔軟的筆觸落下最遒勁的字體,春聯一呵而就,他放下筆,打量了下,有些不滿意。

“太長時間沒練,手生了。”

話這麽說,他也沒準備重新寫一副,反而一臉期待看著冉曦,委婉問道:“應該也不算太差吧?”

冉曦白了他一眼,不理他這暗搓搓的自誇。

等墨跡晾幹,兩人一起下樓貼春聯。

春聯一共兩幅,他們準備一副貼院門一副貼大門。

這些年因為禁染令,過年了也是安安靜靜的。別墅區建築密度也小,隔著重重綠化,鄰居家裏的飯菜香味都傳不過來。

院門被打開,兩人走出去。

文庭深把手上椅子放下,自個站上,從冉曦手上接過春聯,塗上膠水。

“這個高度怎麽樣?”

“歪了一點。”冉曦在下面指揮:“右邊高了,向下一點……又多了……”

正指揮著文庭深調整方位時,身後突然響起刹車聲,一輛黑色賓利停了下來。

賓利後座車窗降下,一個三十來歲的美貌女子探出臉來。

“庭深,你這是在幹嘛?”

文庭深利索的把春聯貼上,扭過頭來:“堂姐,你回來了啊,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

他下來打了聲招呼。

“不確定能不能回來,就沒跟你說。”

堂姐走下車,又看了眼只貼了一半的對聯:“怎麽想起來貼這個了?”

在她印象中,這個弟弟對所謂的節日習俗向來不當回事的。

“過年嘛。”文庭深笑了笑,拉過冉曦:“這是我女朋友。”

冉曦胳膊上掛著春聯,對突發情況慢了半拍,跟著文庭深叫了句:“堂姐你好。”

“你好。”堂姐點頭。

有段時間兩人的緋聞鋪天蓋地,她對堂弟這位女朋友有點印象,本來覺得也就是玩玩,沒想到都帶回來過年了,看來也算重視。

心裏思量著,堂姐對冉曦的表情更和緩了些。

她介紹一旁帶著孩子的男人。

“這是我丈夫和女兒。”

堂姐的丈夫是個看起來極為俊秀的男人,看起來不到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