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文庭深只去送了個花圈,送完之後也沒回家,直接去了公司。

晚上他有個應酬,回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鐘。

家裏客廳裏的燈還是亮的,冉曦斜靠在沙發上,捧著一本書看。

聽到響動,她擡起頭,放下書走過來。

“喝酒了?”冉曦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文庭深點頭,手指比了比:“喝了一點。”

邵貴過世來了不少商人祭拜,對於商人來說,任何聚積的場合,都可以成為商談業務的地點,別人的葬禮也不例外。

文庭深晚上就受邀去參加了一個酒會,到場的人都是業內有名有姓的企業家,這種場合酒是少不了的東西,不喝就是不合群。

兩人交往這麽長時間,冉曦也習慣他偶爾的應酬,她接過外套掛在一旁,進廚房泡了一杯蜂蜜水。

她端著蜂蜜水出來,文庭深已經踢開了鞋子半躺在沙發上,拿起她剛剛看的書。

書是一本講心理學知識的,他翻了兩頁就沒了興趣,放下書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溫度剛好。

“怎麽響起看這個東西了?”

“角色需要。”

冉曦彎腰解開他的領帶。

她已經洗過了澡,穿著睡裙,睡裙開口有點低,稍一彎腰就能看到內裏的風光。

細瓷般的肌膚在燈光下發出耀眼的白,惑人心神。

文庭深覺得剛剛的蜂蜜水似乎調的太膩了,甜味堵在嗓子裏咽不下去,又變得有些幹渴。

他乘著冉曦低頭的時候,一把捏著她的後脖頸壓下來,雙唇堵上。

這是個帶著酒氣與甜味的吻,實話說滋味不怎麽樣。

才親了沒一會,他就被人一把推開。

身上的人抽了張至今擦幹凈嘴唇,表情有些嫌棄,擡腿踹了他一下。

“去洗澡!”

“遵命。”

文庭深笑嘻嘻地站起來,又把人拉著狠狠親了一口,這才帶著滿臉得意走向浴室。

他晚上喝了不少,在外面還能強忍住,回家沒了防備,走路就有點發飄。

冉曦在後面跟著,生怕他腳一打滑摔倒了,一直等到文庭深洗完澡平安出來才算放心。

洗澡之前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洗完澡酒勁完全上頭,腦袋迷糊了,也沒了那種心情,帶著濕氣往床上一倒,沒一會就睡熟了。

冉曦親眼目睹了他熟睡的全過程,帶著點被放鴿子的氣惱,在人臉上掐了一下:“豬一樣。”

仿佛應和一樣,這話說完,床上的人還哼了兩聲。

邵貴的去世仿佛成了什麽東西的分割線,除邵家外,還波及到了其余的許多人。

文庭深從第二天起就變得非常忙,忙的人影都看不到,如果不是手機上偶爾收到的消息,冉曦真以為男朋友失蹤了。

其實不止文庭深,其余許多與元能業務相關的企業都陷入了忙碌中,究其原因,不過是想要乘著這個龐然大物陷入內鬥中時,在它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元能的內鬥從邵貴生病就能看出端倪,自他死亡後到達頂峰。

之所以鬥的這麽厲害,倒不能全都怪到邵書辛身上,畢竟他經過了一年的歷練,也不像剛上位時那樣被壓的毫無反擊之力。

按照他現在的能力加上邵貴手裏持有的所有股份,邵書辛大概率能壓過集團內的“元老”一頭。

怪就怪在遺囑出了問題。

邵貴一生精明,從一個街頭巷尾挑擔子的小販,到五百強企業的領頭人,幾乎沒有走錯一步。

他天性風.流,卻只著重培養了一兒一女,那對兒女能力不是特別驚艷,卻也足夠守住這一大份子家業。

然而天不隨人願,他精心培育出來的繼承人因為一場意外全部離世,他本身又被查出來晚期癌症。

身體情況不允許邵貴再培養出另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他倉促的從剩下的子女中挑選了邵書辛出來。

之後邵書辛被冷淡、排擠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果邵貴的身體再多支撐幾年,以他的威望,不難讓邵書辛徹底坐穩位置,可惜他的身體衰敗的太厲害。

所以直到邵貴被癌症折磨地瘦骨嶙峋時,他看到的,依然是一個被元老們壓的喘不過氣來的繼承人。

邵貴對此感到失望,於是又重新記起來其余的子女們。

如果元能注定會落到外人手上,他把全部的股份留給邵書辛,又有什麽意義呢?

再精明的人老了,也難免變得糊塗,邵貴也是一樣。

放在以前,他不可能升起這樣的念頭。

他看的很清楚,財富轉移時,只有集中在一個人手上,才會使家族更加興盛。

至於其他用不上的子女,分一點房產、基金什麽,保證他們衣食無憂就可以。

可現在他老了,疾病帶來的疼痛占據了他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面對那些在他床前盡孝的子女,他難免覺得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