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2頁)

誰天生就涼薄呢?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輕聲說,“雲遲,我許你天長地久,但求山河永固,你心永不涼寒。”

雲遲心下觸動,他不太會說情話,更不如那些紈絝風流的公子們會調情逗趣,他唯有一顆心,沒識得花顏時,是涼的,雖不如蘇子斬那般寒冬三尺,但也是從內到外都涼如山泉,他愛花顏,愛的癡迷,愛入骨子裏。

在南疆時,他彼時只求這一世拉著她拽著她哪怕她不愛他也足夠了,他不想獨孤到老,還是希望身邊陪著他的是他喜歡的女子,心慕五年,做不到拱手相讓,哪怕那個人是他姨母死在東宮他心裏隱約有幾分虧欠的表兄弟,但那時,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花顏後來漸漸地待她用情至深,深到將他身上所有的血液都翻滾起來。

他低頭看著花顏,抱著她身子的手緊了緊,低聲說,“嗯,我有你,哪怕山河不永固,也足矣。”

江山是他的責任,但他心甘情願為他淪陷。

一個時辰後,來到三十裏外的半壁山腳下。

小忠子在外請示雲遲,“殿下,有兩條上山的路,前山和後山……”

“走前山。”雲遲吩咐。

小忠子應是。

花顏想著前山的路去賞梅之地,遠了些,要繞過一座山頭,但馬車好走,後山的路距離賞梅雖近,但車馬難行顛簸。

她對雲遲小聲說,“走幾步路也行的,沒那麽嬌氣。”

雲遲捏捏他鼻尖,眉眼全是寵溺,“你就是該嬌氣點兒,什麽都自己忍著,我還怎麽寵慣你?”

花顏輕笑,“我如今已經嬌氣的不行了,偏偏在你眼裏,這還不算什麽。”話落,輕嗔眉目,“沒見這麽會寵慣著人的。”

雲遲摸摸她的臉,輕憐地說,“若非因我,你哪裏會受苦?我寵慣著也是應該的。”

他恨不得將天下至寶都推給她,堆在她面前,但偏偏,她兩世,什麽沒看過?什麽沒有?唯這一顆心,他能拿得出手罷了。

馬車上了山,進了山門,主持方丈等在上門口,見了雲遲的馬車,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太子殿下,太子妃,天色還早,先去禪房休息片刻,再去賞梅也不遲。”

雲遲點頭應下,“好,聽方丈主持的,去休息片刻。”話落,扶著花顏,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主持方丈自然也聽聞了花顏有喜的消息,若非刻意隱藏,京城本就藏不住秘密,更何況雲遲和花顏本就沒有隱藏,這等大事兒,漸漸的,這一段時間,已傳的天下皆知。

雲遲握著花顏的手,二人隨主持方丈去了德遠大師的禪房。

花顏掃見山門口在他們來之前還停了一輛馬車,沒有標識,她隨口問,“那輛馬車是何人的?”

主持方丈看了一眼,道,“是武威侯府一位庶出公子的,今日正是七七四十九日,他來給武威侯繼夫人做齋戒。”

“哦?哪位庶出公子?”花顏感興趣地問,想著柳芙香那女人還有人緣?有庶子給她做超度齋戒?

“是武威侯府的庶出三公子。”方丈大師解釋道,“這位小公子似乎曾得繼夫人照拂過。”

“蘇玉竹?”花顏記得她只見過武威侯府的一位庶出公子,是曾經與五皇子和十一皇子一起時遇到的,似乎就是在侯府排行行三,她記得是這個名字,當時他介紹自己時,是個顯得很局促的少年。

“嗯,正是他。”主持方丈點頭。

花顏想著正好,她也正想抓個人問問柳芙香在武威侯府中的事兒,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