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一個人有能力改變世界卻不作為,是不思進取。
人的一生總共就這麽些年,當米蟲也是,做一個有價值的人也是。
她想像他一樣,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其實羅漪本可以去美國做葉瀟揚的伴讀,做他身邊的小女人。
但她是獨立的個體,不是他的附庸。葉瀟揚明白這一點。
羅漪一邊養病一邊寫作,病好得差不多了,文章也寫完了。
這篇《霧霾陰影下的河北》,長達三萬字,字字椎心泣血。
報社為了搞噱頭,還在文章末尾說道:“本文作者自河北走訪歸來,因肺炎入院治療,至今未愈。”
文章一經推送,轟動全國,引發全民熱議。
這樣的熱潮,卻很難跨越太平洋,抵達美國。
不在一個國度,連訊息傳播都是有壁壘的。
羅漪希望葉瀟揚看見她的文章,又不希望他知道她病了。
葉瀟揚的項目進入了攻堅克難期,他每天忙到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這件事,他終究沒能知道。
也好,省得他分心。羅漪心想。
葉瀟揚博三的聖誕節假期,回了北京一趟。
他是碩博連讀,這是第三年。
兩人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不禁回憶起那一年大一的聖誕夜,兩人第一次跳舞。
細細一算,竟然已經過了六年,時間真無情啊。
“你還記得嗎?”葉瀟揚說道,“那塊壞了的屏幕。”
羅漪想了片刻,總算回憶起來了,她問道:“難道是你弄的?”
“我只是拔了一個不起眼的接頭,誰知道他們後來亂拉電線,竟然把電路燒壞了。”葉瀟揚說道。
“你可把我們部長害慘了。”羅漪說道,“因為這件事,後來他連副主席都沒選上。”
“那也是他活該。”葉瀟揚毫無悔改之意。
“你好壞啊。”羅漪小聲嘀咕。
“誰讓他非要在屏幕上放那個視頻?”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怎麽還這麽小心眼?”
“過了多少年都一樣。”
“你可別了,等我們七老八十,你要是還拿這種事出來炫耀,當心被孫子笑話。”
葉瀟揚停下腳步,問她:“我們會有那一天嗎?”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羅漪脫下手套,伸出手掌,接住一朵晶瑩的雪花。
雪花落入溫熱的掌心,立刻消失融化不見。
“會有的。”羅漪的眼睛很亮,比這紛紛而落的雪花還要動人。
葉瀟揚牽過她的手,放進他的兜裏,順帶著幫她抖掉帽子上的雪花。
他緩緩說道:“那我等著那一天。”
葉瀟揚離開的那一天,外面下了雨。
北京的冬天,著實很少見到雨。
羅漪看到雨絲拍打在窗戶上,很快凝結成冰。
室內暖意融融,兩人躺在床上,葉瀟揚正牽著她的左手,把玩著她手腕上那串瑪瑙佛珠。
“你摘下來過嗎?”葉瀟揚問。
“很少,”羅漪說道,“大師說過最好一直戴著。”
葉瀟揚沉默。
每次他跟她做的時候,瞥見那串紅色佛珠,心底都點怵——總有點褻瀆神明的意味。
他不明白為何他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他不信佛。
他決定換個話題。
“小羊乖不乖?”他問。
“很乖。”她答。
“它快三歲了,沒配過種嗎?”
“你一去美國,我就帶它做了絕育手術。”
葉瀟揚:“……我當初還特地買的母貓。”
羅漪:“也就你們男人覺得生孩子是好事。”
葉瀟揚:“不好嗎?生一窩小貓,多可愛。”
羅漪:“我哪有精力照顧,照顧小羊一個就很累了。”
貓咪可愛是可愛,卻要花費主人很多心力。
每次羅漪出差不在北京的時候,都得找專人來家裏喂小羊。
“幾點的飛機啊?”羅漪問。
“早晨六點。”葉瀟揚吻吻她的額頭,“睡吧,等會兒我自己去機場。”
羅漪轉過身,面對面地看著他。
突然,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說道:“再做一次吧。”
葉瀟揚一愣,隨即吻住她的唇,呢喃道:“好。”
他取下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放到床頭櫃上。
羅漪不解道:“你做什麽?”
葉瀟揚卻道:“解除封印。”
羅漪無語,這是什麽奇怪的說法啊。
他們徹夜未眠,用盡各種姿勢,前所未有的瘋狂。
葉瀟揚最後一次從她身體裏撤出時,床單早已一塌糊塗。
“等我睡著你再走,好嗎?”羅漪依偎在他身邊。
“好。”葉瀟揚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半,晚一點應該也來得及。
羅漪閉上眼睛,控制著眼眶裏的淚。
她說道:“門口有傘,走的時候記得帶上。”
葉瀟揚:“嗯,知道了。”
疲乏終於淹沒了心底的悲傷,羅漪不知不覺間睡著了。